21. 雪中森林(第1/3 頁)
太宰治的黑泥程度,連鬼來了都搞不定。
根據他的屬下所說,這小子加入港口mafia一年來,行事手段從冷漠到暴躁且冷漠,想要自殺的傾向也越來越嚴重。
可是如果真的想死的話,自己張開嘴巴向裡面開一槍已是最快捷的方法,甚至能做到連死亡的感受都來不及細細品味。
太宰治身為港口mafia的優秀員工,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與其是追求著死亡,倒不如說是在執著地追求生的意義吧。
……但這麼草率地折磨自己,我還是很生氣。
——【雪野夕の日記,1月30日。】
雪野夕停下筆尖,墨水在紙張上暈開一個小小的黑點。
房間另一側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似乎是太宰治醒了過來。
她繞過屏風,“你都昏迷一個多周了……”
太宰治轉過腦袋,發現自己身上的繃帶全都不見了,這讓他有種彷彿沒穿衣服的怪異感,而當他轉頭看向雪野夕時,腦子裡更是冒出了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的想法。
切換為成年形態更方便活動的雪野夕看著躺在被子裡的貓,由於一個星期過去只能偶爾給他灌進去一點粥水,太宰治瘦了一大圈,本來就是十五六歲、骨頭纖細的少年,此刻面露迷茫、眼含淚光地望著她,就好像在整個世界上,他能依賴的就只有她一樣。
“啪!”
剛剛醒過來的太宰治被雪野夕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雪野……小姐?”他被打得歪過去一邊,不敢置信地慢慢轉回來,睫毛微微顫抖中似乎還帶著一點水汽。
但很快,他就收斂好了所有的情緒,甚至還想用乾裂的嘴唇扯出一個慣常的笑容。
醒過來了嗎?面對世界的時候,果然還是要為自己帶上面具吧。
“為什麼笑?”雪野夕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自覺攥緊被子的手,“毒發期還沒有過去,接下來你還要面對很長一段時間的痛苦,但卻無法真正死去。”
“啊……那真是倒黴。”像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古怪的氣氛,太宰治只能低頭輕聲道歉,“抱歉,我下次……不會再這麼做。”
一隻手卻覆上了他臉上剛剛被打的地方,帶著不容置疑地力道迫使他看向她,“追逐死亡……想要在距離死亡最近時體會到生的意義,你是這麼想的嗎?太宰。”
被迫與蒼綠色的眼眸對視,讓太宰治想起昏迷前窗外遠山上的森林,積蓄了厚厚的雪層,如果站在上面,一定會深深的陷進去吧?
“難道……不是這樣嗎?”他最終自嘲地苦笑,“雪野小姐不是也說過,活著沒什麼意義嗎?”
“當然沒有什麼意義。”雪野夕仍然在直視他的眼睛,“你不需要變成鑽石,你不需要事事回應別人的期待,你不需要活在那些成就中,你只是你自己,你本該就是你自己,太宰治。”
“正是因為生命本身很可能沒有意義,所以才值得更好地活過。”(注1)
“我……”像是被這番話砸暈了,太宰治的嘴唇囁嚅了好幾下都沒能再發出別的音節,“但是……”
“但是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雪野夕鬆開手,一指頭就把他戳得倒回了蓬鬆柔軟的被子裡。
“……哎?”
“我都說了毒還沒有完全被你代謝掉啊。”她摸摸太宰治的一頭軟毛,“吃錯了東西就承擔後果吧,壞貓。”
“等下、等下。”被蓋上被子的太宰貓在被子裡蹭了蹭,像是在下意識地標記地盤,“明明剛剛的氣氛還是很嚴肅的哦。”
“你還想被審訊嗎?”
“如果是雪野醬剛剛的氣勢的話,可以哦。”
“你還是閉上眼睛睡覺吧!”
雪野夕起身去端珠世小姐給的藥,轉過屏風前,她停住了身體,“短時間內我們大概不會回去,所以,請暫時享受只為自己活著,單純生活著的時間吧,太宰。”
窗外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
太宰治難得進入了一段無所事事的時光,室外是不停歇的大雪,過多的雪花偶爾會從房簷上崩塌,他能聽見碎玉一樣的敲打聲,到了一定程度就會發出一聲悶響,這時候他就明白,是窗後的雪又墜落下來了。
被靜謐冬日包圍的感覺,和雪野夕小姐帶來的感受是一樣的。
她只有極少數時間才會越過屏風,其中大部分目的還是帶來食物或者那種難喝的藥。
太宰治偶爾也會故意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