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袁宗廷將魏蘭山召來,命他立即去(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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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esp;袁宗廷將魏蘭山召來,命他立即去往錦衣衛署,“傳我的話,任何人不許擅自對樂平王妃用刑考訊,我稍後親自審問。”
&esp;&esp;袁宗廷心甜意洽分外好說話,善榮再一次表露出對李宛慎的憐憫和憂心時,便將魏蘭山召來,命他立即去往錦衣衛署,將樂平郡王妃從北司獄提出,暫時安置東司房監舍,“傳我的話,任何人不許擅自對樂平王妃用刑考訊,我稍後親自審問。”
&esp;&esp;北鎮撫司獄與錦衣衛衙署同在一地。錦衣衛設東、西兩司房,下分置南、北鎮撫司。東西司房緝獲人犯初訊後,由皇帝明旨決定送往北鎮撫司或刑部鞫刑,若下北司,便是所謂的詔獄大案。依照規制,東西司房理刑官審理一般案件。而此案誥承帝已下旨,將罪婦蔡氏,所有涉事奴婢僕從,並樂平郡王朱盤壤與其妻妾子女一同錮送北司大獄究問。袁宗廷的命令顯然不合規矩。但他在錦衣衛獨攬大權,乾綱專斷,素來無人敢置喙。
&esp;&esp;提督親自審問重要犯人乃常有之事。誥承十叄年,西司房緝捕蓮陰和尚,西司房堂官,欽差提督西司房官旗巡捕管事錦衣衛管衛事陳榮多次提審,最終破獲震驚朝堂的妖僧案。陳榮從錦衣衛指揮僉事越級晉升為正叄品指揮使。袁宗廷武銜是正一品後軍都督府左都督,任錦衣衛掌印官,他在錦衣衛的官職全稱是“欽差提督東司房官旗辦事錦衣衛掌衛事”,在東司房提審樂平王妃也算是有例可循。
&esp;&esp;魏蘭山抵達北鎮撫司獄傳令時,兩名東廠番役正將拶子套入樂平王妃李宛慎保養得宜的手指。少監曹鈺笑道,“王妃娘娘再不說,奴才們可就得罪了。”指著她左手幾枚養了二寸餘長的指甲,雖然多日未染,尚有之前花汁子染的豔麗痕跡,“這手指嫩的跟蔥管似的,一旦骨頭折斷,縱再長好,可回不了這個樣子咯。”
&esp;&esp;拶指酷刑向來令獄中女犯聞之酸鼻。諸刑俱可應故事,惟拶指無法作假。拶子緊收則肉雖去而骨不傷,稍寬則十指俱折矣。
&esp;&esp;李宛慎自從進了這魔窟一樣的地界,渾渾噩噩的似在夢裡不能掙醒。她往日時常對景感懷垂淚,自怨命運多舛:親孃早逝,母舅門庭零落,在家時父親冷待,每每受繼母諸多刻薄歹話;嫁去樂平王府,又不為夫君所喜,遭他寵愛的姬妾言語擠兌,有許多氣惱繁瑣。即便如此,身在富貴之鄉,雖不能事事趁心,卻也自幼嬌生慣養,侈衣美食,更從沒被彈過一指甲。豈料一日陷於囹圄,竟至於刑具加身,想起一兩日間,相近牢房刑訊,受刑者呼喊哀嚎之聲沸反盈天,唬得面無人色,滿身發顫道,“實在犯婦不理家務,全不知道王爺妾室互爭,詛咒魘壓之事,求大監明察。”
&esp;&esp;曹鈺冷笑道,“此等田地,娘娘仍裝傻充愣,搪塞咱家,可是不見親棺不落淚了。”向二番一使眼色。倆人會意,以索力束木之兩端。李宛慎雙手合掌,向上高扯過頭頂,眼看不見,只覺十指勒緊,有皮脫骨裂之苦,兩眼直豎,幾乎死在地下,不由涕淚交流乞饒道,“並非有意隱瞞推諉。薛氏出事之時,袁侯爺一行人早已離開,王府內外,山西都指揮使司派出無數官爺,各門日夜把守,又怎能……”這個中官先前話裡話外暗示薛氏之死系建昌侯所為,讓她詞訟指攀,李宛慎如何敢遵從?先不說袁宗廷大妹貴為中宮皇后,嫡親甥男晉王殿下深得帝寵,袁宗廷本人一向聖眷隆重,權傾朝野,況且押解途中,曾有小吏與她私密傳話,貴人必疏通建昌侯路子救她出來,讓她一定苦苦忍耐,切勿心灰求死。李宛慎思忖妹妹與舅家斷無此能耐,父親素日性情,即恨不能與她切割清白,不沾染半點兒干係,必然是與建昌侯府關係親切相關之人才可作為。雖不辨真偽,權作最後一根稻草,斷不敢捏造誣陷,絕了自己一線生路。
&esp;&esp;魏蘭山瞧見樂平王妃囚舍門外看守之人不在,呼痛叫號之聲隱約傳出,心下疑惑不妥,正欲入內阻止,突然聞得上官竟然牽涉其中,頓覺一凜,其餘幾名校尉亦隨他立住腳。只聽曹鈺又道,“那薛氏原也好端端的,為什麼建昌侯審查之後就無故死去?他們是不是秘密掩飾拷打,或餵了食物藥丸?不當場發作也是有的。別人沒在跟前所以不知道,娘娘是王府主母,自然能打聽原故,早說了出來,娘娘輕省,我們也少受些辛苦,豈不念娘娘之德?”
&esp;&esp;李宛慎劇痛難忍,恨不能速死,咬緊牙關哭訴道,“實在不知道箇中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