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兩心知(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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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醫館。
&esp;&esp;柳寂拿剛打上來的冰井水裡浸過的藥巾幫雪寶敷臉,胡大夫在旁邊問:“可有其他症狀?譬如耳鳴、頭暈之類的。”
&esp;&esp;雪寶低頭坐著,耳鳴不適也肯不說,微微搖頭,就怕爹爹擔憂。
&esp;&esp;手固執地扯住幃帽上已經掉下來的髒汙紗簾,使之看起來依舊平整撐展在帽簷周圍,好遮蔽禿鬢和紅腫的臉頰。
&esp;&esp;幃帽在婦人扇雪寶耳光的時候就被掀打落地,當時亂打混鬥,亂糟糟的腳步翻來覆去踩踏幾遍,嶄新的帽子被踩壞。
&esp;&esp;帽簷扁塌變形,遮臉的素紗破損勾絲,約有叄分之一掉落垂掛。
&esp;&esp;柳寂憂慮心疼雪寶,在她面前蹲下身,輕聲哄道:“身子狀況照實跟胡伯伯講,好不好?這樣悶著不說,爹爹會更擔心。”
&esp;&esp;哪怕視線被泥汙了的素紗遮擋,看不清他的眼睛。
&esp;&esp;雪寶也知道,此刻望向她的眼神一定寫滿溫柔疼惜。
&esp;&esp;心底自我厭棄的陰霾又濃些,覺得自己就是個只會讓爹爹擔憂操心的麻煩精。
&esp;&esp;想牽爹爹的手,想起胡大夫還在邊上,已經探出的手悄悄縮回去,雪寶點頭回答:“是有一點耳鳴。”
&esp;&esp;胡大夫接著仔細詢問了其他問題,斟酌著寫下一道藥方,取來銀針,在幾個關鍵穴位施針。
&esp;&esp;看柳寂擔憂得緊,胡大夫施好針後讓向晝他們看著,自己請柳寂到裡面飲茶閒談。
&esp;&esp;“雪寶的傷不礙事,孤言兄無需過度緊張。倒是她那不講理的叔叔一家,多年不往來,如今突然出現,我看是奔著雪寶的婚事來的。這樁麻煩,你打算如何處置?”
&esp;&esp;“幸好胡兄讓向晝他們護送,否則我感激之情難以言表。總之多謝,多謝。”柳寂繞過話題不談,拱手行禮,再叄誠懇道謝。
&esp;&esp;便是此刻雪寶就坐在外面針灸,他還是身心涼透、陣陣後怕不安,臉陰沉得似寒冬臘月的霜雪天氣。
&esp;&esp;寶貝是戴著幃帽出門的,看不清容貌,便是相熟的人也只能靠身形辨別。
&esp;&esp;七八年未見面,又在小孩子正抽條生長的年紀,相貌早就不比從前,那婦人如何認出她的?
&esp;&esp;況且還是在距離鳶兒家不遠處的地方“偶遇”,只怕那對母子盯梢數日,從她出門開始就一直跟蹤。
&esp;&esp;行跡鬼祟遮掩,專挑僻靜無人之地出現,怕不是簡單的想透過干涉她的婚姻取利。
&esp;&esp;這般架勢倒像極了擄掠拐賣
&esp;&esp;那婦人久在田壟裡勞作慣了,身強力大,身邊還跟著個十四五的半大小子。
&esp;&esp;而他的寶貝雖說將滿十六歲,個頭在女子中間也算中等偏高挑的,體格卻瘦弱輕盈。
&esp;&esp;那對母子真要動手拐走,想必不大艱難,十分容易就能扯到背僻荒田裡,若暗中再有個壯年男人接應
&esp;&esp;如何逃出生天?
&esp;&esp;柳寂思及此處,憤恨厭惡齊湧上來,此事不簡單,一定要查明白。
&esp;&esp;“欸欸,這就見外了,你我之間何須如此,雪寶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焉能看她再陷虎狼窩?”胡大夫擺手笑道。
&esp;&esp;胡大夫素知柳寂的脾性,知道他定然不肯善罷甘休,端起茶杯放到他面前,息事寧人道:“我看你沒那麼輕易放下此事。”
&esp;&esp;“既然孩子沒受什麼大傷害,也打過、教訓過毒婦母子了,事情也就過了。”
&esp;&esp;柳寂沉默不語,臉上仍是那副陰沉冰冷的神色。
&esp;&esp;胡大夫長嘆一聲,勸他:“孤言,聽為兄一句勸,行事莫要過分偏激。”
&esp;&esp;胡大夫是悲天憫人的醫者,為人友善平和,半勸解半推心置腹地說出這句話。
&esp;&esp;柳寂不是什麼不識好歹的人,不會橫眉冷對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