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人生實難，死如之何(第2/3 頁)

招惹來了不乾淨的東西，一隻魘鬼趁虛而入，佔據了碧梧園，害得唐大人墜入陸離夢境，不再有清醒之時，病入膏肓，回天乏術。

&esp;&esp;還在翠華山除妖的張重稷，無意間聽聞唐祭酒病重，撇下做到一半的事，匆忙前來探望，先殺魘鬼，後布符咒，將整個唐府護在裡面。

&esp;&esp;唐大人病榻前。

&esp;&esp;唐劭滿眼希冀看著正在全力施救的張重稷，“張大人……”

&esp;&esp;張重稷閉起的雙目睜開一瞬，瞳仁由一片漆黑變得正常，道：“我現在能力不夠，等……的時候，等我。”

&esp;&esp;說罷火速離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esp;&esp;或許是沒了魘鬼作祟，又或許是張重稷救治有效，他走後兩三日，昏迷日久的唐大人這天竟悠悠轉醒，罕見地沒有一睜眼就找女兒。

&esp;&esp;他掃視一圈周圍，先是看了看三個兒子，再看向兩個妾室，在張姨娘身上停留不過一瞬，就將目光放在蕭姨娘身上，“你過來。”

&esp;&esp;小兒子是張姨娘所出，他自會看顧好母親，只有蕭姨娘沒有倚靠，人也才二十出頭，還很年輕。

&esp;&esp;“老爺……”蕭姨娘哭成個淚人，要去拉唐大人的手，被他輕輕避開，道：“這幾年辛苦你幫我打理家事，挑一些你喜歡的田莊店鋪，田地契給你。你還年輕，不必為我守節。”

&esp;&esp;這話看似是對蕭姨娘一個人說的，實際上也是對三個兒子說的，希望他們不要為難蕭姨娘。

&esp;&esp;蕭姨娘痛哭不已，哭著說不願改嫁之類的話，唐關擺手，讓她止住哭聲，然後掙扎著起身，唐劭立刻上前扶起他，“父親。”

&esp;&esp;“扶我到外面。”

&esp;&esp;唐劭取來一件他常穿的墨色衣袍，披在他肩頭，然後扶著他出門，出門後，唐關便放開兒子的手，像尋常那般負手向前，只不過步伐很慢，緩步出了無逸園，向他想去的地方慢慢走去。

&esp;&esp;唐劭跟在他身後。

&esp;&esp;此時冬去春來，外面一派新天地，枝抽嫩芽，花蕊漸放，病到形銷骨立、滿臉灰敗之色的唐大人與之格格不入。

&esp;&esp;烏黑的髮絲添上幾縷斑白，在陽光照射之下格外刺眼，而即便是這樣能融化冬天的春日暖陽，也化不開他臉上的陰鬱。

&esp;&esp;遍地春風，處處新芽，只有碧梧園的梧桐樹和他一樣，一樣的死寂枯槁。

&esp;&esp;沒了小妖怪的碧梧園，一片蕭疏寥落，往日落滿鳥雀的庭院，如今一隻也無，百鳥本為朝鳳而來，鳳凰離開了，它們自然也不願再停留在此。

&esp;&esp;唐關撫上鞦韆索怔怔出神，使之輕輕搖晃，彷彿小寶貝就坐在上面，晃著小腿兒鬧著要他推鞦韆。

&esp;&esp;這架鞦韆，是祈雲六歲的時候綁的。

&esp;&esp;小粘人精習慣了跟爹爹睡，死活不肯自己住一個院子，哭著鬧著要搬回無逸園，唐關為了哄女兒，在碧梧園親手綁了個鞦韆給她玩，一開始，他也會時常過來，把豆丁大小的寶貝放在鞦韆上，推得高高的，聽一下午她的笑聲。

&esp;&esp;後來祈雲帶著哥哥弟弟在花園也綁了個鞦韆，可她最喜歡的還是碧梧園的這個，就連發呆也喜歡坐到上面。

&esp;&esp;唐三和哥哥們以為父親的身體會慢慢好轉，結果那次碧梧園之行，更像是迴光返照。

&esp;&esp;唐關恍惚之間睜眼，因沉痾拖累，沉重了好幾個月的身軀，忽然一片輕盈。

&esp;&esp;“爹爹！”旁邊探出一顆調皮可愛的小腦袋，歪著頭甜甜喚他，然後向他飛奔而來，撲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

&esp;&esp;雲兒……他正要回抱懷裡的小寶貝，她突然自他懷裡掙脫，狠狠推開他，神色冷漠，“我不要你了。”

&esp;&esp;我不要你了。

&esp;&esp;這句話刺得唐關靈魂劇痛，一回神，本在眼前的女兒已經到了十丈開外，並且背對他朝遠處的白色光門跑去。

&esp;&esp;“雲兒，雲兒……”唐關追著女兒背影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