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在前同事家當月嫂(第5/5 頁)
高,這樣的工作強度,瑣碎程度,一個月拿兩萬也不算多,何況絕大多數月嫂拿不了兩萬。沈琳因為是新手,只能拿到八千,又因為是公司介紹的活兒,要交提成一千。原來人居然可以廉價到這種程度。
這晚起夜,抱著孩子喝奶時沈琳困得直犯惡心,腰椎陣陣刺痛。大床上,白寒寧打著香甜的呼嚕,一個正常的人就該在凌晨兩點睡成這樣。她就是在燃燒生命,給白寒寧續命啊。
這輩子到底哪裡做錯了,才要在四十歲這一年如此狼狽?是了,在大家都在996地擠著地鐵加著班的日子裡,她睡到自然醒,喝咖啡,刷韓劇,睡午覺,現在報應來了。人間的苦是定量的,你最後總要吃完它們,不是這時吃,就是那時吃·····沈琳很想哭,反正夜深人靜,無聲地流一會兒淚,也不會有人笑話。此時不哭,更待何時?她想著,但眼淚流不下來,再仔細一回味,是她自己咬著牙,硬頂著那股酸脹,在它變成液體之前,把它活生生從眼窩和鼻腔裡逼回去,嚥到肚子裡。願賭服輸,這是走進月嫂培訓中心那一刻時就立下的誓言。無論哪裡做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還有很多日子要活,哭管什麼用?黑暗裡沈琳的胸中千軍萬馬咆哮,最終歸為萬籟寂靜。孩子喝飽了,沉沉睡去。沈琳把他放回小床,拿著奶瓶去廚房。路過客廳時,見這裡亮著檯燈。凌晨兩點了,丁松濤還沒睡。白寒寧生完孩子之後他一直睡在另一個臥室,此刻他正獨坐喝酒。沈琳正猶豫要不要打招呼,他已抬頭看著她,道:“給我拿個你做的小菜來。”
沈琳來了一週,廚藝受到了全家的歡迎,什麼醃蘿蔔塊、滷貨、素什錦之類的小菜尤得歡心。婆婆也因為這一點,對她和顏悅色多了。沈琳給他拿了她做的小菜,他拍拍沙發道:“過來坐會兒吧。”
沈琳不好拒絕,坐到了沙發一角。丁松濤舉著紅酒杯問她喝不喝,她笑著搖搖頭。在僱主家不喝酒,這也是行規。
丁松濤自斟自飲:“聽說你是白寒寧的前同事?”沈琳點點頭。
他得殫精竭慮到什麼程度,才會這樣凌晨兩點喝酒呢?這麼大的房子,滿屋昂貴的傢俱,開百萬豪車,還能養得起三個孩子,證明他是非常富有的人。可富有至此,又怎麼會掏不起十萬塊錢的月子中心費呢?沈琳一時不知道怎麼判斷他。
丁松濤歪著頭看著她:“為什麼幹這個?”沈琳坦然:“四十歲,找不到工作了。”他道:“你沒有老公嗎?”
這話有點無禮,她還是回答:“不能讓他一個人養家啊。”他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讚道:“你很勇敢。”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微妙地摩擦了一下。沈琳原以為已經坐得拉開距離了,可是他身子一探,還是輕易夠著了她。她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匆匆道:“您也累了,早點休息吧。”她轉身,快步離開客廳。
沈琳太累了,不會由於琢磨此事而睡不著。然而第二天一早,她赫然發現丁松濤沒有像往常一樣去上班,還是穿著睡衣坐在客廳,只不過刷著手機,乍一看還以為他整夜沒睡呢。見她來了,他抬頭衝她一笑,笑容看在她眼裡,說不出的厚顏無恥。她心裡厭惡,扭頭走向廚房。怎麼回事?他把自己當老爺,把她當丫鬟,要來一場惡俗的劇情?
沈琳哀嘆,自己的運氣太好了,第一份工作就集齊了產婦沒有母乳、夾在婆媳矛盾中間當受氣包和遭遇男主人性騷擾三個月嫂最怕的大禮包。
她琢磨著這個事怎麼辦。起夜餵奶是月嫂題中應有之義,當受氣包嘛,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但性騷擾不一樣,不拒絕不知道事態會不會嚴重下去,拒絕得太直接恐怕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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