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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泡的退燒藥輕抿了一口。
他眼睛被冒著熱氣黑糊糊的藥煙給擠出了淚水,蘇填因一邊抿著滑到唇邊酸澀的眼淚一邊視線飛斜地瞟了一眼程恩驕。
程恩驕沒說話,掰開他的嘴餵了一粒燒藥丸,拿過杯子放到書桌上,“不想喝那就吃吧。”
蘇填因愣了愣,藥丸的皮衣馬上在嘴裡就要化開,裡面是更苦的一層藥沫,他只好暫時把藥丸藏到了舌頭底下,眨著眼睛摸上程恩驕的手:“我幹吃嗎?”
程恩驕抽開手,那件不知何時脫掉的大衣搭在床腳,程恩驕拿下來掛在陽臺上,這之後就再也沒看他一眼,面朝著蘇填因的對床玩手機。
蘇填因有些受傷,知道程恩驕生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往前坐了坐,雙臂垂著去摸程恩驕的腰,手指在腰側撓了撓,發熱的氣息附在耳邊變得滾燙又纏人,“別生氣了嘛,我錯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感冒了。”
程恩驕躲著他的手往前走了兩步,回過頭看著面色發紅、額頭溢著汗的蘇填因,“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發燒到40度,這很危險你知道嗎?”
語氣很兇,聲音還有點大,蘇填因嚇了一跳。嘴裡的藥丸順著喉道嚥下去,他頓時苦得臉上的表情都皺巴了。
程恩驕是真的很擔心,決定好了要冷著蘇填因之後他就再也沒主動聯絡,要不是蘇填因的舍友給他打電話,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蘇填因生病了,在這樣生病的情況下他恰好因為慪氣缺少了陪伴,簡直不敢去想自己會有多後悔。
程恩驕瞪著眉重新倒了杯蜂蜜水遞過去,蘇填因被甜膩的味道纏上又有一點想幹嘔,程恩驕把他抱下來帶到洗手間,“吐吧,吐出來就好了。”
蘇填因就這麼被哄著吐了一團酸水,嚥下去的藥和過夜的口水混合到一起,蘇填因自己都覺得噁心。
程恩驕沒有表情地按了沖水,用溼潤的洗臉巾給他擦著嘴角的汙穢,還是心疼了,冷著也不是現在冷,他又抱著蘇填因到椅子上,安撫著人坐穩。隨後蹲下身子給他捏著腿,人在重度發燒的時候腿也是沒有力氣,軟綿綿的抽搐。
“幸好現在退下來了。”程恩驕錘得有點兇猛,蘇填因倒吸著氣,難得嬌氣地喊了聲:“疼!”
程恩驕不搭理他,動作卻輕柔了下來,“就應該疼,讓你長長記性好了。”
蘇填因笑了笑,摸著程恩驕的頭髮,腦袋在他肩窩裡拱了拱,“就不親了,傳染。”
程恩驕抬頭看他一眼,“誰要親你,臭死了。”
程恩驕自己也沒什麼手法,就會護個頸部,那還是從前自己有個肩周炎懶得去醫院,隨便進了家按摩館,老頭捏得很到位,他跟著學了兩手。
他按照老頭的方法從大腿根一直捏到腳底,按到腳底不知道哪個穴位,蘇填因哼哼唧唧笑了兩聲,程恩驕低著頭也挑著笑。
嘴上還是冷冷淡淡的,“有什麼好笑的,你那已經是燒昏迷了,出了好多汗,還穿個大衣,宿舍裡還有暖氣,生怕不能把自己憋死。”
蘇填因手指勾了勾程恩驕的下巴,頓了頓,他還真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燒到那樣的地步了,難怪那個夢那麼長,像走馬觀花地把人的前半生無用的歷程給欣賞一遍那麼痛苦。
他抱住程恩驕的腰,腦袋繼續埋在人家的腹部上蹭著,這樣的撒嬌自己從前還基本上沒有用過,程恩驕看起來很受用,提溜著他的耳朵揉了揉,只是嘴上還不饒人,“你現在討好我也沒用了,還做了噩夢吧,睡覺也不安慰,跟我說說,做了什麼夢。”
蘇填因打了個岔:“我現在有點餓呢,你陪我去食堂吃飯吧。”
程恩驕抽出李昀河的座椅坐上去,蘇填因這才注意到舍友們都不在宿舍。
頭還是很暈,他耷拉著腦袋看著程恩驕的鞋跟,程恩驕不理他,他也不知道怎麼哄。
只好自己先去洗漱,起來的時候步子踉蹌了一下,程恩驕伸長一隻腿給他墊了一下,他扶著程恩驕的膝蓋才沒摔倒。
對上了鏡子裡自己蒼白無神的面孔,他才更加具體的體會到程恩驕生氣的緣故。
實在看起來不像個活人。
頭髮翹的翹、油的油,乾癟的比稻草人的草根還硬,眼睛都燒的發腫,跟熱脹冷縮的原理相反地縮小了一圈。
睡覺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個不老實的法子,下巴上還悶出了幾個小顆粒。
他嘆了一口氣,先潑了幾瓢涼水到臉上。
頭髮立起來處於一個很難受的狀況,他偷拿了陶虹的皮筋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