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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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輕快的樂聲又奏起了,侍衛們臉上笑容卻不復,只是遲緩遊移著拿起了投壺用的花箭。
&esp;&esp;元鈞蹙著長眉,目光沉冷:“都下去,所有侍衛。”
&esp;&esp;侍衛們沒有動,只看向弋陽,弋陽呵呵一笑:“行吧,我們兩姐弟對酌也行。”她伸出手,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都下去吧,門口留兩個人把著。”
&esp;&esp;侍衛們陸陸續續下了,容璧看其他侍女都沒有退下,便也不敢擅動,她原本就在最角落的樹下烤肉,若是自己一個人起身那就更醒目了。
&esp;&esp;元鈞倒也沒有理這些侍女,轉頭看著弋陽公主又拿起了酒壺,按住了酒杯:“大姐姐如何如此不重身體?”
&esp;&esp;弋陽公主冷冷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esp;&esp;元鈞道:“大姐姐!”他臉上神容仍然不變,聲音裡卻帶了一絲悲痛。
&esp;&esp;弋陽公主忽然呵呵一笑:“為什麼要去寶函宮?你貴為太子,誰敢不讓宮?憑什麼讓你去寶函宮?”
&esp;&esp;元鈞按回酒壺,低聲道:“大姐姐,你醉了。”
&esp;&esp;弋陽公主低聲道:“不妨事,都是自己人——他病了,還是那種不體面的病,因此他怕了,他怕年輕、健康的你了!”
&esp;&esp;元鈞沉默著不說話,弋陽公主忽然落淚:“雖然他這幾年,一心只想著煉丹求長生,我想著這也是人之常情,前兒才知道,竟昏聵若此!”
&esp;&esp;弋陽公主顯然醉得厲害:“他年輕的時候,也曾征戰沙場,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我還記得他手把手教我騎馬射獵的樣子,如今呢?煉丹,求神問道,沉溺女色,我進宮的時候,正看到駱皇后青著臉將那幾個女道士拖出去處死,那幾個女道士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道袍,裡面什麼都沒穿,何其荒淫!皇家體面何在!”
&esp;&esp;元鈞臉色難看。
&esp;&esp;弋陽公主吃吃笑著:“我看她也嚇得不輕,若是這次皇上出了個好歹,她這苦心積慮打算這麼久,都來不及了!”
&esp;&esp;“幸而父皇倒是醒過來了,然後自己也嚇到了,結果他一心想著還是那點兒權柄,養病養病,倒是猜忌起你來了!那把火就那麼巧?就燒了你臥房,這是謀殺太子!宮裡竟然沒有嚴查!”弋陽公主厲聲喝道。
&esp;&esp;元鈞微微低下頭,陰影裡他什麼表情都看不到,他坐下來起,就有侍女給他倒茶,他卻連碰都不碰。
&esp;&esp;弋陽公主笑了一會兒又哭了:“可怕的不是英雄遲暮,可怕的是英雄墮落!父皇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esp;&esp;元鈞低聲道:“大姐姐,你醉了,我讓她們送你先回房休息吧。”
&esp;&esp;他轉過頭,尋找相熟的侍女,想要吩咐侍女們送弋陽公主回房,容璧深深低下頭,但仍然感覺到了對方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元鈞沉默了一瞬,轉頭去看弋陽公主。
&esp;&esp;弋陽公主還在笑著道:“我沒醉,你難得出來,我們姐弟倆好好聊聊。”她忽然也住了嘴,很快覓著元鈞的目光看到了容璧。
&esp;&esp;喝下去的酒全都變成了冷汗,但她臉上倒還笑著:“原來是容女官,我倒忘了今晚你在這裡伺候。太子倒還記得?”她聲音清脆柔軟,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而是輕鬆道:“容璧,你上前來給你舊主磕個頭吧。”
&esp;&esp;容璧起了身上前,攏衣斂裙,端端正正跪倒在元鈞跟前,離他們姐弟五步之內,雙手伏地,將額頭觸在手背上。
&esp;&esp;她的背上已經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esp;&esp;元鈞垂眸看著這個容色俱佳的宮女,心裡一聲嘆息:可惜了。
&esp;&esp;弋陽公主也冷靜了下來,知道自己真是喝多了,忘了身邊人多了個駱皇后的人,她其實並不是個待下嚴苛的人,實是他們姐弟如今的境地已踏在了懸崖邊,她漠然想著,只能給她個痛快吧——寧枉勿縱,算她倒黴,要不是太子在,倒也不必如此,可惜我們和駱後已是死局,太子勢如危卵,我倒給他添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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