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第1/3 頁)
第四章
章林一沉沉地睡了一覺,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他睡夠了,神清氣爽,從被窩裡伸出長長的胳膊舒展身子,剛一動,肌肉就像被什麼扯住,手臂卡在腦袋上方,不動了。
有一種混身肌肉打結,被人揍過的感覺滾過全身,肌肉被扯的痠疼,章林一眉頭緊皺,深深地呼了口氣,忽然瞳孔睜圓,忽來的痠疼感讓他瞬間清醒。
真桃人呢?
章林一瞳孔轉悠,如果他還沒失憶的話,他們昨天已經結婚了,可是人呢?他看著空蕩蕩的另一邊,昨晚的情景如皮影戲般在腦海裡一一劃過,雙目頓時黯淡,眼底閃過一絲絕望,然後憂傷地閉上了眼睛,抬起雙手捂住了臉。
喝酒是真誤事啊!好好的新婚之夜怎麼就給他這麼糟蹋了呢!章林一懊惱不已,抱著腦袋撞枕頭,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發完誓還得去找人。章林一顧不上身體的疼痛,雙手撐床,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動作太大,大床跟伴奏似地嘎吱作響,緊跟著地震般,抖了三抖。
章林一猛地定住,茫然地朝四周看了圈,慢慢放下手臂,然後抓過衣服,小心翼翼地從床上爬下來,三下兩下套上衣服,跑了出去。
他一拉開房門,一股米飯的清香撲面而來,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喝了一晚上的酒,章林一此刻就像趴在米缸邊沿的老鼠,恨不得趕緊跳進去暢遊幾圈。
章林一順著氣味過去,在後屋的廚房裡找到了正在忙碌的真桃。
廚房裡沒有點燈,窗外透進來微亮的白光,正好落在真桃身上,像一副質樸的黑白剪影畫。
畫面的一邊是女人的身影,哪怕她穿著棉衣,也盡顯纖細。女人正在土灶旁,身體微弓,手裡握著長柄勺,在鍋裡緩緩攪動。一頭黑亮的麻花長辮歪在她肩頭,跨過山峰,拖曳到胸口下方,然後被一根紅色的頭繩緊緊束起,正隨著她的動作在輕輕擺動。
畫面的另一邊是燒的正旺的柴火,火舌在灶口前纏繞,火光烈烈。橙紅的光與人影極為和諧,橙紅色的火光也似畫筆將真桃小巧精緻的側臉勾勒出來,映在氤氳水氣後頭,透著一種觸碰不到美。
章林一不自不覺就倚在門框,看入了迷,忽然有些恍惚,就像這一年來,他人在寧波,卻整天提心吊膽,擔心不知哪天就接到真桃要退婚的訊息,直到兩人拿到結婚證,他依舊有些莫名的心悸。
前眼的女人真的是桃桃,他們真的結婚了,真是謝天謝地,章林一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寧,就像遠行的船兒終於找到了港灣。他兀自笑起來,毫無意識地叫了聲:“桃桃。”
他的聲音帶著清晨的沙啞,加上又喝了酒,多了幾分深沉。
正在忙碌的真桃聽到男人的聲音,手裡一抖,木勺撞到鐵鍋壁,發出“鐺”地一聲,她的心跳也好似快了一秒,重重地跳了下,一轉頭,透過水霧,看到了倚在門框的男人。
也就一秒,真桃看著這個與她結伴一生的男人,思緒忽然就躥到了他昨晚扒光自己的樣子,輕輕一瞥後,趕緊收回了視線。
章林一嘴角剛剛翹起,見真桃神情平,笑容卡住了。
這是怎麼了?不開心?還是因為昨晚?章林一眼珠轉圈,思量著,遲疑著,就朝真桃走了過去。
他在真桃身旁站定,先是往鐵鍋裡看了眼,鍋裡是翻滾的米湯,少量的米粒浮在湯麵上,香氣肆意。
他像是被香氣洗了腦,堅定地認為真桃在生他昨晚的氣,但又沒真氣,因為真心疼他,為他煮瞭解酒湯,這是什麼?這就是愛啊。
章林一感受著真桃深深地愛意,心裡暖烘烘的。他將這一腔愛意化作勇氣,從背後環抱住真桃,似小狗般在她脖間蹭了蹭,說:“桃桃,對不起,你對我真好。”
一股熱氣噴灑在她脖頸間,真桃嚇的一驚,本能地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就用肘往後懟了下,腳下也慌張,一腳踩在了章林一腳上,人也沒站穩,向後倒了下去,直接撞在男人堅硬地胸膛,又跳了起來,用力推了他一把。
章林一:……
他本來還想多蹭蹭,側腹忽然被痛擊,都沒來得及捂肚子,又被踩了一腳,接著又被推了一把,簡直是四面夾擊,章林一都不知道該去擋哪裡才好,直到最後,一臉僵硬,雙目震驚地看著真桃。
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真桃還不太適應,對上章林一的視線,本能又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了些距離。可是下一秒就反應過來兩人的關係,有些不好意思,視線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