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紛紜諸事擾宮庭,女婢周旋費腦筋(第2/4 頁)
熬,她的心也在這等待中漸漸沉了下去,從最初的期待慢慢變成了不安與忐忑。直到半夜,金釧兒姐妹才來告知她,弘晝一時興起宿在了別處,今晚不會來了,還說她繼續候在這裡不太合適,該回蘅蕪苑去了。那一刻,香菱只覺得滿心的委屈、難堪、失落一股腦湧上心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又只能強忍著,不想讓人瞧見自己這狼狽的模樣,故作鎮定地回到寶釵處。寶釵像是知道了這事,或許也是怕見了面彼此尷尬、更添煎熬,便裝作已經睡下了。香菱回到自己房裡,伏在繡榻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苦,放聲大哭起來。她邊哭邊想,自己這命運為何如此坎坷,連這麼一點小小的期待都要落空,是哭這被人輕慢折辱的命運,也是哭自己那可笑又可悲的無奈處境,只是這傷心一旦決了堤,便怎麼也止不住,一直哭到天矇矇亮,才勉強閤眼睡了一會兒。
到了第二日,香菱又羞又惱,覺得實在沒臉見人,便稱病臥床了一日。可到了第三日,她也不敢再這般消沉下去,只得強打起精神,裝作沒事人一樣去服侍寶釵起居。寶釵見她這般模樣,心裡很是心疼,也替她惋惜,便說些寬心的話來開解她,只是這等事已經過去了,也不好再去打聽弘晝的心意,怕又勾起香菱的傷心事。而園子裡向來流言蜚語多,先是聽說那勒克什又進園子見了弘晝,像是有什麼大事,寶釵本就性子敦厚恬靜,不願多管閒事,便只當作不知道。可後來又隱隱聽到丫鬟們傳言,說那晚竟是惜春去求見了弘晝,還留了一夜。寶釵聽聞此言,心裡不禁一陣翻騰,她想著惜春不過十二歲,比琴兒還小一歲呢,這麼小的年紀,卻在那夜裡與弘晝相處,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雖努力剋制自己不去胡思亂想,可那些念頭卻不受控制地冒出來,一會兒擔心弘晝會不會因為一時疏忽,沒考慮到惜春的年紀,做出些不妥當的事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這樣想實在是不該,不該以這樣的心思去揣測他人,可就是止不住思緒,心裡又驚又愧,不禁傷嘆自己如今身處這複雜的環境中,連這些不堪的念頭竟也難以剋制,實在是可悲可嘆,只盼著園子裡的姐妹們都能好好的,莫要再出什麼事端了。
又過了一日,早起時香菱伺候著寶釵用早飯,鶯兒過來傳話說,弘晝傳下令來,讓如今棲在怡紅院中迎春、惜春姐妹搬回紫菱洲去安頓,雖沒說別的,但想來是弘晝寬宥了她們。寶釵思量著,不管怎樣,於情分臉面,自己都該過去賀賀、瞧瞧情況。只是剛想起身,又想到香菱那日受辱,多少和迎春、惜春姊妹之事有點關聯,怕去了讓香菱心裡不好受,便想著支開她的心思,就讓鶯兒跟著自己去,又讓香菱給黛玉送些新進來的燕窩去,也算給她派個差事,免得她一直陷在那尷尬難堪的情緒裡。香菱心裡明白寶釵的好意,是在開解自己,讓自己別太往心裡去,便強顏歡笑,應了下來,取了燕窩往瀟湘館去了。
再說說黛玉這邊,自那日她心氣倨傲,對弘晝使了些性子後,弘晝就這麼不冷不熱地走了,這讓黛玉心裡一直惶恐不安。她雖性子倔強,骨子裡有一份驕傲,可自幼受著詩書禮教的薰陶,心裡很清楚君臣之禮、男女尊卑以及主奴之間應有的規矩和德行。她也曾無數次在心裡掙扎,想著自己既已是弘晝的奴,按道理就該放下自己的驕傲,用合適的、符合身份的方式去與主人相處,去盡力維護好這份主奴關係,若是一味守著自己那所謂的名節和驕傲,卻違背了奴應有的本分,那可怎麼對得起先人的教導,又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老父呢。可她又實在拉不下這個面子,不肯輕易就去給弘晝 “請罪”,就這樣在矛盾糾結的心態裡,煎熬度日,常常夜不能寐,望著窗外的夜色,心中滿是惆悵與無奈。
黛玉手捧著燕窩,一路往瀟湘館走去,心中思緒萬千。她本就是個多愁善感之人,如今這處境更是讓她愁緒滿懷。想著弘晝那日離去時的神情,她既害怕自己真的觸怒了他,招來更嚴厲的懲處,又不甘心就這般放下身段去討好,可禮教的束縛又時刻提醒著她該有的姿態,內心的掙扎讓她腳步都變得沉重了些。她邊走邊嘆,覺得這世間的無奈之事,竟都讓自己給遇上了,可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去面對那未知的一切了。
進了瀟湘館,紫鵑見香菱來了,趕忙迎上前去,笑著接過燕窩,說道:“香菱姐姐,今日怎得空來了,勞你費心送這燕窩來呢。” 香菱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回道:“是寶姑娘吩咐的,想著林姑娘近日身子也需好好調養,這新進來的燕窩便讓我送來了。”
黛玉此時已坐在榻上,輕輕擺了擺手,說道:“勞你們費心了,坐吧,香菱,我正想找人說說話兒呢。” 香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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