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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身上不痛了,謝無舟道歉的態度還算良好,她的怒氣消退了許多。
一生好哄的大鵝是這樣的,只要吃飽喝足不會痛,就能耐著性子和大魔頭好好講道理。
鹿臨溪:“就算我什麼都不是,你也不能就這樣把我燉了呀!先不說我還活著呢,就算我死了,你也至少拔個毛再煮吧?”
謝無舟:“水,燙一下,好拔毛。”
鹿臨溪一時噎住,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那口還在燒的鐵鍋。
疏忽了,那裡頭燒的確實只是水,這個傢伙還是知道要拔毛的。
可光知道拔毛也不夠啊,一看就不是經常殺鵝的!
業餘!太業餘了!
人類殺鵝還知道走一下灌酒放血再拔毛的流程呢!
就算手頭沒酒,也可以先殺再拔啊!
鹿臨溪深吸了一口長氣,一臉無語地拍了拍溼漉漉的翅膀,重重嘆道:“我求求你啊,殺生也殺得人道一點兒,下次記得先往脖子上來一刀,讓你的食材死得乾淨些,弄死了隨你怎麼折騰都行。”
謝無舟點了點頭:“下次注意。”
鹿臨溪:“不是,我在抱怨呢,你還學上了?”
謝無舟:“抱歉,我,我以為你,你在,教我……”
到底什麼情況啊,這反派說話好像怪怪的。
一開始氣著呢,沒太注意。
此刻冷靜下來,才發現他似乎有些結巴。
不止結巴,就連語調也怪怪的,像個剛學會說話不太久的人。
這傢伙真是她印象裡那個扯謊都不需要打草稿的大忽悠嗎?
要不是能夠確定自己此刻身處謝無舟的夢中,眼前之人確實只有可能是謝無舟,她真的會懷疑這一切只是自己在做夢。
所以這是哪個時空啊?
這個時空裡的反派看起來還怪好相處的。
願意讓鵝咬,可以給鵝療傷,懂得認真道歉,而且連話都說不太順溜……
她總不能是遇到剛開始牙牙學語的幼年反派了吧?
鹿臨溪愣了一會兒,忽然歪著腦袋,認真仔細地將謝無舟上下打量了一遍。
她眼前的這個反派,穿著打扮遠沒有夢外那麼精緻,甚至可以說隨意得都有一些狼狽了。
長髮只用一根髮帶簡單束起,身上仍是一襲紅衣,卻不似記憶裡那麼幹淨整潔。
許是為了方便,袖口是束上的,身上沒有任何配飾,下裳的衣角甚至有些殘破,連同腳下的鞋子都染了不少塵泥。
這要是她熟悉的那個謝無舟,可不會允許自己這麼狼狽的。
要不是親眼看見,她還真是想不到,那隻平日裡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孔雀,竟也會有這麼不修邊幅的時候。
可縱使這樣,他身上仍有一種說不出的貴氣。或許是與生俱來的傲骨,只要活著便無法摧折。
不過話說回來,除去那雙幽藍的眸子,謝無舟此刻的樣貌與夢外沒有任何不同,怎麼看都應該是成年了。
鹿臨溪試探著問道:“你今年多少歲了啊?”
聽見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謝無舟目光忽然迷離了幾分。
他似是很認真地想了半天,最後很不確定地回了一句:“應該,兩千多?”
兩千多,已經是隻半大不小的老鳥了,怎麼還連話都說不通順呢?
鹿臨溪忍不住模仿著他說話的方式,一臉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你你,平時都,這麼,說,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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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舟聞言,張了張嘴,似是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他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皺了皺眉,起身將背後那口鍋下的火收回了手心。
那隻手無疑是好看的,白皙纖長,指節分明,只是拇指下方至虎口附近的幾道血痕紅得多少有些刺眼了。
鹿臨溪一時有些心虛地挪開了視線。
她用餘光瞄到謝無舟往別處去了,於是連忙拖著溼漉漉的身子,繞過那仍舊滾燙的鐵鍋,啪嗒啪嗒地追出了房門。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四周。
眼前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兒,院內只有三間房,其中一間連屋頂和牆壁沒了大半,裡頭堆著許多亂七八糟讓人看不出做啥用的爛木頭。
另外的兩間房,看上去破破爛爛的,好在勉強可以遮風擋雨。
其中一間是剛才擺鍋的地方,雖然沒有灶臺,一眼看上去也空得很,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