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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罵到,卻又不知為何,心裡沒有一絲不悅。
她回過頭去,這才發現身後之人沒有在看日出,只是在看腳邊白白胖胖的那隻大鵝。
“你能不能看點好的!”她齜牙咧嘴地撲扇著翅膀跑到一旁,卻再止不住心間的歡喜。
從前她總覺得這個世界糟糕透了,不但有個特別難搞的反派,還有好多怨氣,以及一個等待復生的天魔。
而她只是一隻鵝,對這片天地而言太過渺小,每天吃飽喝足猛猛偷閒積攢下來的力氣,好像也就只夠應付眼前需要面對的各種芝麻大小的麻煩。
但她現在愈發喜歡這個世界了。
這裡的星空很美,月色很美,日出日落也都很美。
最重要的是,那個本該與她無關的故事裡,第一次寫入了她的名字。
她好像從那一刻起,真正融入了這個曾經讓她想要逃離的世界。
她很久沒有那麼開心過了,開心到和未離坐在一起,都能隨口聊上幾句且不覺得頭大了。
在未離的指引之下,商船順著東南方一路航行,終於在出海的第二十四天遠遠望見了一座海上孤島。
分明不是霧天,孤島卻被霧氣籠罩著,船老大扯著嗓子把大家叫上了甲板,望向遠方的眼裡滿是震驚之色。
“海上還真有仙島啊!”他感慨著,話語中有藏不住的激動與嚮往,一旁的船員臉上也滿是喜悅和興奮。
未離見了,半點面子都不給地淡淡說了一句:“無啟國可不歡迎外人,你們的僱主有能力自保,或可上島一觀。至於你們,肉體凡胎,想活命的話,還是在島外乖乖等著吧。”
她這話說得數人面面相覷,半天沒敢吱上一聲。
商船靠岸之時,鹿臨溪擔心會在島上耽擱好幾日,急匆匆地提醒著謝無舟把花盆端在了手裡。
沈遺墨於船上設下一道結界,囑咐著船上凡人不要輕易離開此處。
船老大點頭應著,搶在四人下船之前叮囑了一句:“船上的乾糧撐不過三十日了,回去少說也要二十日,要是不能上島補給,我們最多隻能在此停留五日。”
“明白。”沈遺墨應著,從船艙內把浮雲背了出來。
半個月前還能下床的浮雲,此刻已經沒了走動的力氣。
她伏在沈遺墨的背上,沒走幾步便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反覆發問:“我沉不沉啊?”
“不沉,你很輕。”
“我最近都沒怎麼動過,除了吃就是睡,真的很輕嗎?”浮雲不太相信的樣子。
“嗯。”
“等走遠一點,船上的人看不見了,我就變回原形吧,那樣不會累著你……”
“不用的。”
“要的!”浮雲執拗地說著。
所以沒過多久,她便變回了他們最初相遇時的模樣。
她縮在沈遺墨的懷裡,一雙豆大的眼睛好奇地望著島上的一切,沒了那灰白的唇色,看上去都健康了不少。
鹿臨溪追在沈遺墨的左右,時不時仰著腦袋和浮雲聊上幾句。
兩隻鵝一個在人懷裡,一個走在地上,為了聊天,都把自個兒脖子伸得長長的。
其實她也不想走路,她也想有人抱一下,但是謝無舟手裡有無相草了,她倒也不必和一盆自己親手種的小花爭那個寵。
一路上,未離都走在最前頭,嘴裡反覆叨唸著:“這裡從來沒有外人來過,我不保證我的族人會怎麼對待你們,你們可千萬不要忘了我們的交易,就算我的族人要殺你們,你們也得先抽空把我殺了哦!”
“必須的必須的!”鹿臨溪眼都不眨一下地胡亂應著。
沒走多會兒,他們看見了一個人。
準確說,那是一個死人。
或者應該說得再準確一點,那是一個“死”了的無啟人。
他沒有呼吸了,整個人衣不蔽體地躺在地上,完全就是一副皮包骨頭的模樣。
浮雲不由詫異:“這,這是……餓死的?”
“哦,懶得吃飯,所以餓死了。”未離淡淡說道,“他在這附近很久了,每次都是餓死的,死後屍體會被野獸拖走啃食,不過差不多就在這附近,去不到太遠的地方。”
她說著,還感慨了一句:“他這次還挺新鮮的,先前每次遇見他,都已經爛了好一陣了。”
鹿臨溪:“甚至還是熟人啊……”
未離:“說不上熟,無啟國裡誰和誰都沒有關係。我在此處待了很久,和族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