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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明日香弦鳴制止了他,她當然不是突然婦人之仁打算放人一馬。
她從斯米諾的收藏室找到一把全身漆黑,只有刀刃附上一線雪白的光的太刀。
然後雙手執刀,以一種很慢的速度,對準了斯米諾四五肋間胸骨左一厘米處,在他驚恐萬分的注視下,一點一點插了進去。
那是心臟在體表的投影,明日香弦鳴手很穩,刀不帶一點抖,速度均勻,沒有因為刀捅進胸膜腔和心臟的不同質地而干擾一點程序。
她那張面無表情了很久,如同蒼白石灰雕塑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一個愉悅而肆意的笑。
明日香弦鳴湊近死不瞑目的斯米諾耳邊,溫和禮貌地表達自己的感謝。
“謝君贈寶刀,今日落拓歸。”
她猛然抽刀後退,鮮血在空中划起一條高高的刃,直接衝上了天花板,明日香弦鳴退得及時,身上沒濺上一點血。
在她爹複雜的目光下,她用斯米諾的桌布擦乾淨刀上的血,寶刀歸鞘,又用布條纏住刀身,裹得嚴嚴實實。
她心滿意足地將刀收好,和她爹對上視線。
“戰利品。”
她爹不是正義衛士,同時立場的統一行讓他做不出舉報自己女兒的行為,那會把他自己的違法行為一同捅上去,他就是她的共犯。
男人開始頭疼,妻子的死到底放出了怎樣一頭猛獸,現在的他還難以評估明日香弦鳴的危險性。
“你可不要站到他們那邊去。”
他對著房間意有所指。
明日香弦鳴攤開雙手,像他展示自己潔白的掌心,即使做出了那樣的事,她的手依然乾乾淨淨,沒沾上一點汙穢。
“當然,不是還有你在嗎?”
她那雙和明日香緒奈如出一轍的綠眸彎著,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只有沾染了夜露的寒意。
他們一起離開了別墅,沒走多遠,男人聽到身後穿來一聲巨響,他回頭去看時,呆過一夜的別墅已經淹沒在大火中,燒乾淨了他們留下的一切痕跡。
明日香弦鳴不知道什麼時候設定的炸彈,學過建築學的她像知道人體脆弱點那樣清楚這座別墅的脆弱點,從合適的地方下手,輕而易舉將它變作一座廢墟。
即使在這個看似和平的世界生活了這麼久,她的思維也從來都是法外狂徒的思維,明日香弦鳴分明還和那個在聽見松田陣平父親是殺人犯時,撇嘴嘀咕【不就是殺個人嗎多大點事】的人一樣,一點沒變。
這想來很是可怕,有著這樣能力的人要是真的沉入黑暗,一定會成為完美犯罪,讓警方最頭疼的那類難搞罪犯。
“我是不是得慶幸你是和我一夥的?”
男人瞳孔微縮,他看見少女搖頭。
“你該慶幸的是組織和明日香緒奈是對著幹的,雖然我有幫你們公安處理線索,不過我可不打算成為公安,替熬資歷的糟老頭子打工。”
少女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綠眸注視著他,眸色給人一種翡翠冰裂紋的搖搖欲墜的美感。
“我和你們,可以合作、可以協助,但我不會成為你們。”
男人鬆了一口氣,他可以理解她不想成為公安的一員,她身上的自由氣息和公安內部的規則守序格格不入,但他於情於理都不想和她成為對立陣營的人。
“我已經註定牽扯進這件事了,你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如果說一開始是出於保護意圖隱瞞了他的名字,那現在這種隱瞞就沒有意義了。
黑色眼底有一圈綠,男人眺望遠方,路燈光線昏暗,只能照清前路的輪廓。
“叫我明日香緒奈吧。”
“現在我是明日香緒奈了。”
明日香弦鳴有些訝異地看向他,“這可不容易。”
“……是啊,我知道。”
他已經把自己的名字丟掉了,那麼接受妻子最後留下的東西,作為明日香緒奈生存又有何不可。
如果把自己殺死,作為她繼續存活的話,是不是就能代表她還活在這世上呢?
他好像看見了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那時他是個警校生,因為一直喜歡追求刺激,被家裡的爺爺扔去當了警察。
警校生的他魯莽而大膽地闖入了地下格鬥場,世界的另一面向他展露,他懷揣著恐懼與興奮,悄悄收集物證,想要以一己之力揭露黑暗。
監聽錄影差點被發現,他慌不擇路躲進一個偏僻房間,裡面黑髮碧眼的小姑娘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