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忌日(第1/2 頁)
4月1日。
今天是愚人節,朋友之間總會有些損友,他們會拿些難以辨別的搞怪東西或者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來愚弄你。
但,今天也是被命運愚弄的人的忌日。
與外面熱火朝天的搞促銷活動的商店不同,有一片地方是靜謐死寂。
這裡是廣深市福田區郊外的一片公用墓地,周圍被蒼松矗立的樹木守護,春季的常青為這裡的死寂賜下永恆的生機。
鵝卵石鋪就的蜿蜒小路旁雜草叢生,帶著歲月的遺蹟,這裡斑駁古樸,悲鳴莊重。
早晨的初陽透過樹隙灑下片片光斑,清脆嘈雜的鳥蟲聲伴隨一道踩過枯枝落葉的腳步聲,喧囂這裡的靜謐。
片刻,腳步聲戛然而止。
柳明汐今天穿的衣服很樸素,簡單的黑白色,就連最重要的小紅帽也沒有戴上。
她在一座墓碑前停住身影,黑色的大理石上赫然銘刻著一道灰白的大字,“愛女張琮雲之墓”。
墓碑前已經平放著一個插滿三柱香的蘋果,兩柱依舊在燃燒的蠟燭,些許水果,一束白色菊花,一杯白酒,以及在石板角落燃燒過的紙錢灰燼。
柳明汐平靜地看著,眉下睫毛微微顫動,看來他們來過了。
她平靜的眼眸中隱藏著對墓碑之主無盡的思念,柳明汐從布包裡抽出一封紙信,信封還是嶄新的棕色牛皮紙色,上面只有中間的一行字和右下角的一行小字,
“張琮雲老師收”,
“學生柳明汐寄”。
沒有收信人地址和郵政編碼。
柳明汐神色平靜的蹲下,把信封遞到燃燒的火燭上,點燃信封,隨意揮幾下,放在一旁。
她靜靜地蹲著等待火舐一點一點地把信封燃燒殆盡,看著帶著火色的灰燼落下,看著灰燼被微風吹拂。
柳明汐就這樣淡然地看著,沒有說一句話,沒有分一個眼神,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信封化為灰燼。
良久,似乎是蹲麻了,柳明汐神色恍惚地起身,抬頭看向墓碑,視線靜靜地移向名字處。
她無神地注視許久,杵在原地。
柳明汐張開嘴唇,小聲呢喃,“嗯,我……走了……”
明明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出,但面對眼前死寂空蕩的墓碑,柳明汐卻沒有勇氣說出口。
死去的人還會聽見想念她的人說出的話語嗎?
柳明汐不知道。
死去的人會有靈魂嗎?
這得問祥林嫂。
不過,祥林嫂恐怕也不知道。
柳明汐在墓碑前呆愣許久,終於踏出腳步,如同失去靈魂的傀儡,步伐踉踉蹌蹌地慢慢走出墓園。
……
呆滯的柳明汐緩緩走過身旁熱鬧的人們,他們嘻嘻笑笑地與自己朋友、家人打鬧,他們的喧囂與柳明汐的安靜格格不入。
柳明汐平靜地低頭走路,躲著身邊誤撞過來的打鬧人影。
忽然,她停下腳步,抬頭看向自己身邊的空蕩,和另一邊已經圍成一圈的群眾。
他們,在熱鬧什麼?
似乎是熱鬧的好奇或是茫然的無措,柳明汐走了過去。
“哎哎,他們在做什麼!”
“不知道呢,我看他們圍在一起,我就過來了。”
“嘿,你拍什麼呢!兄得?”
“哦哦,拍他們,吶,搞街頭唱歌呢。”
“唱歌?我也拍拍。”
聚過來的人群紛紛拿起自己的手機,閃著白光,對準人圈中的空地。
一道熟悉的前奏旋律從空地傳出,一個年輕人抱著吉他對著話麥,緩慢彈出音樂。
接著,是站在中央拿著話筒的清秀年輕人開始歌唱,伴隨緩慢的吉他聲和周圍群眾捧場的歡呼聲,熟悉的歌詞湧入每一個心中。
——對這個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繼續往前走
——為什麼,人要這麼的脆弱,墮落
聽著耳熟的歌聲,柳明汐漸漸從愣神中回過神採,把目光看向被歡呼的群眾圍住的歌手。
——請你開啟電視看一看
——多少人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活下去
——我們是不是該知足
——珍惜一切,就算沒有擁有
動聽的歌聲和吉他聲,開始加上架子鼓的鑔上清脆的“鏘”聲,讓音樂開始充滿激情的力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