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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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般來說，鎮子裡的私塾在聘用塾師時，至少得是童生級別，但恰好上一位私塾先生已返鄉三月餘，私塾的學東正愁招人不著，學館也閒置了許久。於是蘇小昭過去時，只是被挑選了一些《論語》和《中庸》的摘段，讓她口頭上一番解經釋義，便算是透過了。

&esp;&esp;當然，她沒有因為性別而被多加刁難的原因，除了六年前，當今太后在貴族間推廣女子入官學之法，從而使得民間也開始接受女學子外，更重要的一點，是蘇小昭坦言，當塾師只是為了傳道授業，不會收取分文束，只要學東提供膳食即可。

&esp;&esp;用影六的話來說，就是她當時一派清高作態，簡直像一名真正計程車人，凜然氣息撲面而來，教人不由肅然生敬，自慚形穢。

&esp;&esp;可是，當影六用調侃的語氣說出時，慣常鬥志滿滿的蘇小昭，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目光斜斜一掠，涼涼看了他一眼，便轉過了頭。

&esp;&esp;容色寡淡，一如出塵清冷的名士。

&esp;&esp;影六愣住了許久：“……小瘋子，你還真扮得挺像的啊。”

&esp;&esp;女子瀲灩的桃花眼一抬，凜聲說：“影六，以後在山莊之外，喚我蘇姑娘，可記住了？”

&esp;&esp;“啊……額、嗯。”影六怔怔答，隨即又撓了撓頭：怎麼回事，面具後真的還是小瘋子嗎？要不，揭下來看看？

&esp;&esp;等到兩人回到山莊時，直至蘇小昭邁入房中，也始終是不苟言笑的冷淡神色。

&esp;&esp;跟在身後的影六，心中默默歎服――

&esp;&esp;任憑他路上怎樣出聲挑釁，說她陰陰測測也好，說她看起來像是被影一附身也好，她居然都能夠守住臉色，不露出半分本性……小瘋子的敬業程度簡直不容小覷！

&esp;&esp;正想著，紗窗忽地推開，已然摘下面具的蘇小昭，俏生生地從窗後探出了頭，惡聲惡氣道：“小影兒，你他大爺的才像影一，你全家都像影一！”

&esp;&esp;“啪嗒！”

&esp;&esp;屋簷上彷彿又傳來一聲瓦碎聲。

&esp;&esp;※※

&esp;&esp;對於敬業的蘇小昭而言，要當好一名私塾先生，首當其衝的事情自然就是……

&esp;&esp;“小影兒，筆墨紙硯侍候！”蘇姑娘腰帶一束，氣沉丹田。

&esp;&esp;素白的宣紙在桌上鋪開，被黑檀木壓著一角，蘇小昭在桌前暗自運起氣，手提狼毫，眉目沉凝，對一旁的兩人說道：“你們可知，書法一道，講究落筆而下便如雲煙縱逸，不束縛不刻意，但筆畫、間架、章法又缺一不可。”

&esp;&esp;“唯有內心清平安穩之人，方可下筆如游龍，疏密勻停又虛實互成，達到真正的人字合一！”

&esp;&esp;說完，她兀自一笑，執袖落筆。

&esp;&esp;這一番藻麗之辭，聽得影六心馳神往，連影一也微微側目。

&esp;&esp;縱使影六並不懂書法，見她停筆時，還是忍不住湊過了頭――

&esp;&esp;“……”

&esp;&esp;他呸！！

&esp;&esp;影六恨不能自戳雙目。就算再不懂書法，他也不至於看不出來這狗爬一樣的字是大寫的醜！

&esp;&esp;他敢說，連七歲孩童用腳趾頭，都能寫得比她好。

&esp;&esp;蘇姑娘眼裡也露出失望之色，“果然，還是差了點火候。”她扼腕嘆息道。

&esp;&esp;“根本不是差一點火候好嗎！”這是連薪柴都還沒有吧？“不會寫字你怎麼還胡扯一大堆的？”

&esp;&esp;蘇姑娘振振有詞：“你懂什麼？下筆之前要多誇一誇字，給它愛與信心，這樣它就會努力變得好看一點了呀。”

&esp;&esp;並沒有好看一點啊！！

&esp;&esp;影六被哽得半晌無語，然後問：“你不是自詡什麼大才子嗎，怎麼可能連字都不會寫？”

&esp;&esp;“唔……”蘇姑娘想了想，隨後惆悵看落自己的手掌，“果然吶，這副人類的軀體，還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