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禮(第1/2 頁)

引門栓是這一帶白事的風俗，人去世之後用紙紮一個燈籠形狀的絮絮掛在一根完整的竹子頂端放在堂屋門口，完整的竹子當然是帶根帶葉的，逝者若是男性竹子的頂端就不能有枝杈，若是女性要留枝杈。

出殯的時候由專人扛著，一般是女婿，若沒有就是外甥或者表兄弟扛著，一路走一路把上面的絮絮掛在路邊的樹枝上，到達墓地的時候要把絮絮掛完然後把這個竹子栽種到墳頭。

據說風水比較好的墓地這根竹子就能成活引出一片大竹園來，而那些絮絮就是靈魂回家的路標，起到引路的作用。當然，這只是地方的風俗，是與不是無從考證。

不過剛才引門栓無風自動就比較耐人尋味了，可以理解為亡魂得到慰藉做出的反應，離不開剛才那一曲《安魂曲》的安撫。

當然，這些王小二自然不知道，還不等他喝口水喘口氣已經有客人過來弔孝了，鞭炮一響樂隊又得吹奏起來。按照爺爺說的規矩這時候就要吹奏悲傷的曲調，《秦雪梅弔孝》、《哭靈》，或者現代歌曲中比較哀傷的歌曲都可以，可選擇的範圍很大。

不過王小二並沒有懈怠，依舊充滿感情的演奏所有的曲目，因為他很想驗證一下是否會再次引起靈魂致謝！

雖然從小跟著爺爺乾白事兒，但是小夥子終究是在現代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學生，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不經過反覆驗證很難從心底相信。爺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很是配合的更加賣力的演奏馬鑼，讓剩餘幾個老夥計很是詫異。

天氣還是太熱了，兩臺風扇吹著照樣一頭汗水，眾人只有不停的喝水來緩解炎熱。爺爺和那幾個老夥計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狀態，脖子上掛著一條溼毛巾時不時擦擦臉上的汗水依舊泰然處之。

吃中午飯的時候終於可以歇一會兒了，主家很是貼心的買了些冰激凌挨個發放，輪到他們白事樂隊的時候才發現發放冷飲的竟然還是熟人。

“王小二！”

“宋瑩瑩！”

這位頭戴孝帽旁邊還綁著一根紅布條的女孩正是自己的同學宋瑩瑩，二人初一初二都在一個班級，初三分班一直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來回去學校還經常坐同一輛班車，一路說說笑笑很是熟悉。

“真巧呀！沒想到我姑姑請到了你們這個樂隊！”

“是呀！這家老太太是你奶奶？”

“是呀！前天回來的時候還拉著我問考試成績呢，沒想到今天早上吃過飯就走了……”

“節哀！……老太太終究沒有受罪，其實挺好了！”

王小二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位老同學，找了個不算理由的理由。

“謝謝！……你說的沒錯，奶奶已經九十一歲了，這兩年身體不好但也沒得過大病，能這樣平平安安的走其實已經很難得了！就是我們這些小輩的一時還接受不了……奶奶最疼我了……”

“想開些，能看著孫子孫女長大已經很幸福了，九十一，很不多見了！”

“嗯，……給你個隨便吧，天氣熱你們辛苦了！”說著從塑膠袋裡拿一個隨便冰激凌遞給他。

“好的，孝帽不用綁那麼厚，天熱！”王小二接過冰激凌順嘴提醒一句。

“嗯！”宋瑩瑩點點頭轉身離開。

高考完兩個人還是第一次見，都還想說說高考分數和填報志願的事兒呢，只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乾白事兒樂隊就是這樣，都在戶外，夏天一身水冬天滿眼霜，辛苦肯定是辛苦，但是跟許多行業相比已經算輕鬆的了。

下午來的親戚朋友比較多，整個下午都沒有閒下來的時候，幾個小時下來嘴巴都有點麻木了！不過自小玩嗩吶長大，這都不叫事兒，兩個口香糖嚼完也就鬆快了。

只是太費茶水了，一個下午小夥子一個人就幹掉了兩大壺開水！

“小子，那女娃子是你同學呀？看你們關係還不錯。”晚飯後回家的路上爺爺坐在三輪車車斗裡問道。

“是呀！初中同班過，上高中還經常坐同一輛班車。”

“哈哈，女娃長的挺白淨，明天去禮桌上遞二百塊錢禮，寫你的名字。”

“啊？不用了吧？咱們每人才分二百，再上個禮不是虧了？”

“一碼是一碼！上禮是同學間的人情往來，跟虧不虧有啥關係？處著處著不就更親近了？”

“爺爺，你是不是想歪了？我們都才高中畢業，一上大學肯定各奔東西了，哪還有空處呀？”

“現在聯絡多方便呀！隔得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