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21.口舌惹禍(第1/2 頁)
船繼續北上開過黃海大東溝海域時。
這個月份的天氣氣溫竟然陡降。
整個天空都變得如一塊灰白色的鏡子似的,將人們眼前的世界籠罩。
下雪當然不可能,暴雨也未必會有,偏偏使人的心情壓抑上萬分。
“應該就是這裡。”
沈煉辰透過窗看向青島的方向,甲午甲午!
“撞沉吉野!”
三十餘載已經過去,鄧世昌悲憤的聲音猶在國人的心中激烈迴盪著。
但民國的海軍力量甚至還不如當時,敵人的鐵甲兵船卻能在這裡肆無忌憚的橫行。
沈煉辰更知道,這一切甚至到了日本投降後都未能改變,因為多災多難的中國足足經歷百年才換得自強。
還有七十年,我如何能夠看到。
再想到接下來些年的苦難,沈煉辰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一個男人,總會遇到讓他未能為力的事情,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種種努力對於歷史主幹的程序其實毫無意義。
這種壓抑之心,直到旅船繞過青島繼續前往旅順後,才輕鬆了些。
和他相比,周佛海的心情卻早已經恢復。
因為他想起一事。
當年吳鐵城說動東北易幟,其實是蹭的國民黨元老張群的風。
張群是1889年生的,說起來吳鐵城還比他大一歲。
而他今年才三十四,吳鐵城卻已經四十有二。
那麼如今他為吳鐵城的先鋒,來日未必也不能成為現在的吳鐵城!
既想通了這些,周佛海的心情自然便恢復了。
在教育廳的這等崗位上寂寞難耐的他明白,這將是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一個轉機。
此行若成,正謀求警察總監職,其實劍指上海市長的吳鐵城必定徹底飛黃騰達。
而他,自然也會去虛就實。
特麼蘇博安那廝靠賣女兒都能混去民政部,他難得還比那個書呆子差嗎?
在他口中的書呆子蘇博安這會兒正和幾個老友口水四濺的在茶館指點著江山。
自從他被調往民政部並弄垮欺辱他和小舅子的對手後,蘇博安在他這個層次的官吏中的人氣可謂水漲船高。
上面的不會搭理他,下面的夠不到,但過去對他視而不見的實權部門的同級們和他的走動漸漸就多了起來。
所謂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
按著道理說,蘇博安也算飽讀詩書的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然而就和世上許多俗人一樣。
知曉的道理卻未必能夠做到!
尤其現在袁克文看他女婿的面子,都在他家裡由他伺候著,那麼蘇博安便在外得瑟了些。
可他哪裡知道,這其中有套。
今天請吃的是南京交通廳的巡視員胡鵬。
胡鵬今年四十有三,比蘇博安只小半歲,這人長袖善舞在方方面面都有些狐群狗黨。
而他請吃的藉口是,今天是他老婆的生日。
只和胡鵬見過數面的蘇博安和民政部的新同事周愛榮都在被邀之例。
胡鵬後來又特地打電話來,言辭很是熱情懇切,並直白的說對他女婿沈煉辰很是敬仰。
做老丈人的立馬膨脹了起來,到現場後,明明是正職的周愛榮都沒有他受到的禮遇高。
胡鵬以及胡鵬身邊的人見到蘇博安來,趕緊讓他上座,再幾杯酒一下肚,胡鵬忽然勾出話題說現在的時事。
蘇博安既是書生好指點江山,如今又有片恭維目光。
他便很敞亮的分析起來。
首先他認為中央軍軍力已疲,不過西北軍和閻錫山搞得不愉快,泥腿子馮玉祥的兵也算是廢了,那麼這種僵持就是必然的。
然後他再說賀耀祖的徐州行營這邊,因為韓復渠的不穩定,功力最少也自廢一半。
他又說雲南出軍驚的李宗仁回師後,李宗仁打的龍雲一敗塗地,但等李宗仁騰出手來中央軍只怕要更吃力。
其實這些東西在軍內不算秘聞。
問題是,有些訊息私下流傳也罷,你放在臺面上傳播就不對了。
尤其關於賀耀祖那邊和對韓復渠的定義等情報,這還是軍情處的人拜訪“沈煉辰岳父”,拍馬屁時和他說的些閒話。
他卻拿出來當眾賣弄!
韓復渠是誰?
北伐時他是第一個殺到北京城下的“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