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拳頭對鐵劍(第1/3 頁)
韓麒麟有些生氣。
他身為江右世家韓家的幼子,自幼受盡家族寵愛,五歲憑藉著天賦和韌性進入白泉劍宗後,又備受魏知理的喜愛。
如今,才十五歲的的他已經是濯庸中境,這樣的年齡有這樣的境界,放到哪裡不是拔尖的天才?他自認為天賦異稟,僅在少數人之下。
所以他有自己的驕傲。
可是在這未經開化(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的部落裡,先是那號稱東岐第一天才卻不過同樣濯庸中境的伏青,拒絕了親自前來收徒的魏知理,還害得自己破天荒的被師傅罵了一頓。
再是根本無法修行的梁簫,居然和自己最崇敬的師兄針鋒相對,侃侃而談。
這裡的人都是這般狂妄自大麼?區區一個寨子,一群沒見識的鄉巴佬。
尤其是這個梁簫,總是莫名的讓他有些生氣。
在他看來,梁簫氣海枯萎,註定一輩子做個凡俗之人,而自己,自己將來必然是要超凡入聖的,梁簫與自己,兩者之間正如地上的螻蟻與天上的雄鷹。
現在,在這萬眾矚目之下,自己開口與他說話,就好比雄鷹落地與螻蟻交流,螻蟻應該表現得恭敬而且沾沾自喜。
可這隻螻蟻卻漠視了雄鷹。
韓麒麟很生氣,越想越生氣。
於是他忘了魏知理的叮囑和姜枕劍的不滿,從祭臺上一躍而下,伸手向梁簫懷裡的小白抓去。
我韓家數百年底蘊,也沒有如此異獸,你一個廢人怎配擁有?
梁簫很平靜。
梁簫的手在他動的那一刻就先知先覺的握在了不求人上。
梁簫或許打不過韓麒麟,但無論面對誰,他都有拔劍的勇氣。
但梁簫並沒有拔劍。
韓麒麟的手轉瞬即至,就在即將觸碰到那隻赤瞳讋幼崽時,又一道更霸道的氣息從祭臺撲面而來。
一隻拳頭從天而降。
伏青的拳頭打向韓麒麟的臉。
打人不打臉,伏青偏要打臉。
韓麒麟目光一冷,如果說最讓他厭惡的是梁簫,那麼這個看起來一肚子壞水的宓青,便是第二。
沽名釣譽之輩,區區濯庸中境,有什麼理由被稱之為東岐第一天才?
韓麒麟暗道來得正好,他收回伸出的手側身一滑,避開這來勢洶洶的一拳。
定身,拔劍。
一聲劍鳴響起,韓麒麟身後長劍出鞘,一劍斬向伏青打過來的第二拳。
四周的年青人已經讓出一個空地,不敢離得太近,以免被波及,伏翎拉著梁簫也退了退。
祭臺上的伏克和魏知理無動於衷,都靜靜地看著兩個年輕人的交鋒。
一個是想要看一看所謂的天生羆體,一個想看一看所謂的劍宗天才。
但都對自己的晚輩充滿了自信。
梁簫靜靜的看著兩人的出手,從以往伏青的表現來看,聖人之下,不可能有人在同境界擊敗伏青。
那種強悍的體魄,在以“術”為攻擊手段的武人中具有天然的優勢,即便是以凌厲著稱的劍修也佔不了便宜。
韓麒麟體內元氣運轉,一道劍氣從鐵劍的劍柄到劍刃迅速環繞而上,凌厲的氣息撕碎空中的雪花,附著在劍刃上,直奔伏青的拳頭而去,正是劍宗八十一式之一的“一氣貫長虹”。
劍道向來以凌厲著稱,白泉劍宗的劍道正奇相合,同境少有敵手。
同是濯庸中境,赤手空拳的伏青憑什麼贏過韓麒麟手中的鐵劍?
當然是拳頭,在伏青看來,沒有什麼是拳頭解決不了的,一拳不行就十拳,十拳不行就一百拳。
“鐺……”
拳頭與鐵劍相交,竟然發出金鐵相交的聲音。
可是劍只有一柄,拳頭卻有兩隻。
所以韓麒麟捱了一拳,伏青的左手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打得他倒飛出去。
伏青得勢不饒人,雙腳在地上一蹬,積雪四散,巨大的石板上出現幾道裂痕。
一抹灰影劃過,風雪來不及反應,伏青的身形已經到了迅速站定的韓麒麟面前,手背上微微有道白痕的右手又是一拳轟出。
韓麒麟臉色鉅變,倉促揮劍。
魏知理皺了皺眉,轉而釋然。
原本帶著喜色的伏克,雙目中突然生出一絲凝重。
兩道聲音同時想起,為這場雪中的交鋒畫下一個結局。
一聲“錚”,如同長劍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