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逢生處(第2/3 頁)
家的老滑頭”——這麼看來的話,倒是可以趁現在一舉武力突破進囚窟。
但這麼做的問題是,他無法趕在這兩位冥官之前到達囚窟,甚至於他前往囚窟還要靠這二位帶路。而一旦這兩位冥官到了囚窟,他再想潛入或闖入囚窟可就難了……
或許……他可以在大致確定通往囚窟的路線後,讓靈鹿引開這兩位冥官,從而先一步進入囚窟。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季裁雪便覺得喉頭髮緊——這是個相當冒險的、充滿了不確定因素的方法,一來他不能肯定靈鹿能引走兩位冥官,二來即便計劃前半部分成功了,他也不一定能獨自戰勝那個“老滑頭”。時間緊迫,當斷則斷,季裁雪慢慢握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後,他放出了靈鹿,透過耳語向靈鹿告知了自己的計劃:等到了下一個岔路口時,他會假裝與靈鹿交談,吸引兩位冥官的注意,然後自己像先前那樣藏到洞頂,由靈鹿來引走兩位冥官;而他則會在兩位冥官被引走後儘快去找囚窟的入口。
選擇下一個岔路口,一來因為如果是岔路,兩位冥官多半會出於謹慎而分頭去尋找,兩人都被引開的可能性更大;二來則是因為若等到兩位冥官走到了囚窟再出聲引人,只怕目的過於明顯,兩位冥官極可能猜到他在跟蹤他們以尋求去囚窟的路,加之根據季裁雪一路來的留心,這條路上的岔路是在逐漸變少的,因而他推測囚窟可能處在整個密道路線中偏遠的末端,而現在距離囚窟已經不遠了,即便沒有冥官引路,他也有一定可能自己找到囚窟。
只是,可能終究是可能,這仍是一場孤注一擲的豪賭。
成敗……皆在此一舉。
沉默的緊張持續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他們迎來了將前行的道路一分為二的岔路口。季裁雪盯著右手邊的道路——那兩位冥官在幾秒前就是從右邊離開的,而現在,他要讓他們折返回來。
靈鹿低下腦袋,輕蹭他的臉頰,安撫著他焦慮的內心。他抬手順了順靈鹿頸處的絨毛,面色平靜地,用欣喜又天真的語調說出了計劃中的臺詞:
“沒想到這冥府裡還有密道……若是能走密道去囚窟,說不定能出其不意……”
幾乎是開口的一瞬,季裁雪就察覺到前方的腳步聲停下了,強壓著語速把話說完後,季裁雪靠靈鹿墊腳,更輕鬆地爬上了洞頂。不過須臾,有風襲來,靈鹿耳朵一動,抬起蹄子噠噠地往回跑去。下一秒,兩位冥官前後出現在季裁雪視野,季裁雪呼吸緩慢到幾不可聞,目光輕輕地落在兩位冥官頭頂的官帽上,心中祈求著——千萬不要抬頭!
“聽聲音像是往這邊走了。”其中一位冥官指著靈鹿離開的方向,低聲說道。
“你先去追,我去另一邊看看。”是另一位冥官,聲音有一些耳熟。
看著兩位冥官分頭散去,季裁雪精神一振——這計劃果然奏效!又屏息在心中默數了十秒,季裁雪從洞頂躍下,顧不上腿腳的痠軟,輕手輕腳地往右手邊的岔路奔去。很快的,他發覺前方的道路在逐漸變亮,跑過一個轉角後,一盞鬼火吊燈撞入他視野——
他賭對了。
有鬼火,這就意味著此處是密道的一個出口,而季裁雪這一路跑來都沒見到岔路,說明這就是去往囚窟的出口!
按捺住心中的興奮,季裁雪三步並兩步來到了幽藍鬼火前。然而在手指觸碰火焰的剎那,變故橫生,他聽見了空氣被刺破的聲音——
那短刀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飛過,割斷了吊著鬼燈的細線。陶製燈盞掉落在地,應聲而碎,那冥冥鬼火如水般在他腳邊蔓延,轉眼間竟如風中之燭般黯淡了光芒,季裁雪下意識地俯身想留住一些鬼火,卻是竹籃打水,反而被破碎的瓷片劃開了掌心的面板。
“這招聲東擊西,倒是使得不錯。”
冰涼的話語伴隨腳步聲而至,像在嘲弄季裁雪的功敗垂成。
“你的經脈被封鎖了吧,所以沒有洩出一點靈氣,反倒助你隱藏了形跡。”那位冥官語調冷淡地評價著,“可惜冥官不止能靠靈氣識人——你的腳步聲,在我聽來,有些大了。”
季裁雪沒有理會這位冥官,他恨不得這人能多說點廢話,畢竟反派敗於話多。他看著手指上少得可憐的藍火,死馬當做活馬醫開始在牆上畫符。鬼火消逝後,密道又被黑暗吞噬,張子珩面無表情地看著少年倉促的動作,將其定義為垂死掙扎:“燈盞一旦摔碎,鬼火就失去了效用,只會逐漸熄滅,什麼也不留下。”
少年好像沒聽見他的話一樣,仍急促地在牆壁上畫著,藍火沾上牆面,轉瞬便消亡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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