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忽生變(第1/2 頁)
葉偃……這名字,莫名有些熟悉,季裁雪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見天機》是他前世去世前看的最後一本小說,而且為了寫一篇高質量吐槽評論,他把文章反覆看過幾遍,印象是深入骨髓,即便已經過去多年,他還是牢牢地記著這本書的內容,記著每一碗當初他捏著鼻子喝下的狗血。
或許是他以前看的別的小說裡的人物吧。
這大半天又是在觀音廟裡度過了,季裁雪昨夜沒睡好,大中午的竟然打起瞌睡了。故而也不知道在太陽滑過日中的時刻,平攤在陸往面前的天機卷有了變化。陸往將天機捲上新顯現出的幾字收入眼中,眉頭一挑,神情似是有所舒展。只是他扭頭睨了眼那垂著腦袋,口水直流的小徒弟,不禁又嘆了口氣。
季裁雪是被餓醒的。外頭還是陽光明媚,他看不出來是什麼時候。師父連帶著天機卷一起不見了,他在廟裡蕩了一圈,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會就趁著他打瞌睡的這點時間,天機捲上的預言已經兌現了吧……
蟬鳴一陣一陣的,倒顯得十分平常。
廟裡一點打鬥痕跡都沒有,季裁雪心稍稍放下些,他冒著大太陽回到山上,果然看見師父正從院子裡走出來。
“師父,你……”他抱怨的話語還沒落出來,卻見陸往身上扛著大包,手裡提著小包,他當即瞪大眼睛,“你你你,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還能去幹啥,當然是跑路唄。”陸往說著,臉不紅心不跳的,“總不可能真坐等你師兄來取我項上人頭吧。”
季裁雪一時語塞——師父之前不是還說天機卷預言不見得是真的嗎,果然只是安慰他的話而已……他很快又反應過來,焦急道:“那我呢?師父不帶我一起走嗎?”
“你是不知道天機捲上你的預言是什麼。”陸往哼了一聲,“蓋因你拖我後腿,才使得楚連微有可乘之機,我怎麼可能再帶上你個拖油瓶。”
季裁雪目瞪口呆,他盯著陸往看了會,嘴角下撇:“你看看你說的什麼鬼話,也就能騙騙小孩了。”
陸往笑了,他臉生得俊俏,雖說鬍子爬滿了下半張臉,笑時還是有幾分風流灑脫的韻味:“修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跟著我學了十年才堪堪築基,成天就想著吃好吃的,在我;眼裡,你跟小屁孩也沒什麼區別。”
季裁雪臉一時漲紅了,未等他反駁,陸往走上前,伸出一隻手按在他腦袋上,低頭與他對視:“此行兇險,我便不帶你去了,家裡的米夠吃三個月,吃完之前,我也應該回來了。”
季裁雪張了張嘴,他是想和師父一道的,只是他確實修為低微,跟在師父身邊恐成累贅,只得低聲說了句:“您快別立flag了。”
陸往聽力極佳,卻不知道何為“flag”:“你說什麼?”
“啊,我是說,那天機捲上,關於我的預言,到底是什麼?”季裁雪忙改口道。
“天機不可洩漏啊。”陸往也壓低了聲音,“你只管好好修煉便是,將來總有如意的一天。”
如意,什麼意?
季裁雪還想再問,陸往卻直起了身子,他揹著行囊走上了下山的道路,邊走邊揮了揮手。忽如其來的離別讓季裁雪怔愣住了,他目光綴在那瀟灑的背影上,又看見了被師父別在腰間的天機卷。
小草堂一下子變得有些空蕩蕩的,季裁雪在門前佇立一會,轉身回了院子裡。院子裡一公一母的兩隻雞可不懂人的悲歡離合,還和往常一樣咯咯叫著。
季裁雪一臉嚴肅地看著兩隻雞,心裡在思考要不要把公雞宰了來鍋香香雞湯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最後還是良心未泯,決定給母雞留個伴。
唉,連雞都成雙成對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季裁雪潛心修煉,鞏固了一下自己的築基修為——他這個年紀能修煉到築基,明明已經是很強了,只是這點資質在他師父眼裡是不夠看的。境界穩固後,他倒不是很有再往上突破的想法,師父不在,他獨自修行走火入魔的風險會比較高,而且飛昇對他也沒有多大的吸引力,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嘛。
只是這風平浪靜的日子還是讓一場暴雨打破了。
夏日本就多暴雨。也不知怎麼回事,一場雨持續了好幾天。到第三天早上,他一醒來聽見的還是那瓢潑大雨的聲音時,他感覺有些不妙了。
再這樣下去,山洪泥石流都要來了。
草屋根本經不住這樣的雨勢,他早在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時就遷到菩薩廟裡來了。但是菩薩廟地勢相對要低,若山洪來了,這座前朝遺蹟也堅挺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