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道閣(第1/2 頁)

季裁雪最後還是沒能找到那塊白玉令，想來多半是不小心將其丟失在冥府了。

江海海知道情況後表示白玉令並非特別重要的東西，即便如此季裁雪還是難免心存愧疚，便提出幫江海海分擔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江海海拗不過他，又顧忌他身體狀況，就只讓他幹一些輕鬆的打雜的活。未想如此只過了兩天，便有訊息傳來，曇霜仙尊回來了。

時隔多日再相見，曇霜仙尊一身淡青色勁裝，長髮半束，露出光潔的額頭。走進季裁雪房間時她還在側臉聽著江海海彙報近期的事，等她投來目光，季裁雪才發覺她五官裡蘊藏一種雌雄莫辨的英氣，在這副打扮的襯托下尤為明顯。

“見過仙尊。”待曇霜走近了，他拱手行了一禮。

“嗯嗯。”曇霜應了聲，她站定在季裁雪面前，垂下眼觀察起少年的臉色，幾秒後道，“去那邊床上躺著，我來探一下你的經脈。”

季裁雪依言躺到了床上，自覺地把袖子往上挽起，向曇霜露出手腕。當曇霜的手指觸碰到他面板時，他忍不住顫了下手——那一瞬間他有一種被冰雪碰觸的感覺，旋即又反應過來，那是曇霜仙尊溫度過低的指尖。

“可能會有點冷哦。”曇霜說著，按著季裁雪的手腕，將自己的靈氣慢慢注入其中。縱使心裡有了準備，那股不容抗拒地侵入身體的刺骨寒意還是讓季裁雪不禁咬緊了牙關。所幸這股靈氣很快地就在他身體中走完了一輪，隨著曇霜仙尊收回靈氣，他感受到身體飛快地回暖，彷彿從冰天雪地回到了溫暖的篝火旁。

回過神後，他看向微微頷首、似在思考的曇霜仙尊，有些忐忑不安地道：“仙尊，我身體裡的陰氣……很麻煩嗎？”

“啊，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吧，你身體裡的陰氣大半已經被去除了，剩下的只有這麼一點。”曇霜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大概五厘米的長度，“不過，剩下的這點陰氣很頑固且狡猾啊。用我的靈氣的話，倒是可以強行把它逼出來，但是，你的整個身體也會因此凍住……這個法子行不通。”

季裁雪緩慢地點了點頭，一邊喉嚨發緊一邊等待著曇霜接下來的話語，一如等待命運的宣判。

“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想，能妥善去除這抹陰氣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冥主將其收回。”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都安靜了幾秒，而後還未等季裁雪開口，方才一直跟在曇霜身後的江海海先向前了一步，道：“可是師尊，這陰氣既是冥主種入裁雪體內的，他又怎麼會願意收回陰氣？況且他大動干戈地封鎖了冥府，卻還是讓裁雪逃了出來，這會恐怕正氣在頭上，若是再讓裁雪去見他，都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來。”

“你說得不錯，這會直接去找冥主，肯定是不合適的。”曇霜抬手拍了拍江海海的肩膀，示意自己的小徒弟先冷靜些，聽她把設想一一道來，“既然冥主不願意自覺收回陰氣，那我們便迫使他不得不收回陰氣。他本就是個掌管凡間亡靈的官兒，算計活人壽元，那可是大大的越權，就此一點，就能作懲治的由頭。”

懲治？如何懲治？誰來懲治？季裁雪似懂非懂，視線在曇霜仙尊和江海海之間來回擺動，卻見江海海擰眉思忖片刻，醍醐灌頂：“師尊的意思難道是？”

“嗯哼，雖然實話說，我並不喜歡他們，但這種情況下，他們是最好利用的刀。”曇霜說著，蔥白圓潤的指尖抵在下唇，她唇瓣微動，道出一個季裁雪並不陌生的名稱——

“天道閣。”

週而復始的浪花敲打礁石，深藍色海洋的每一層波浪都像沉重的呼吸。

冥主盛大的宮殿又停靠回了岸邊，殿內，兩位冥官一左一右單膝跪地，正垂首恭候著冥主施令。

張子珩垂下的眼睫擋住了他眼底的思緒，那思緒如墨般厚重，是由陳舊卻絕不會被忘卻的記憶釀成。

“由這枚白玉令上殘留的氣息，追蹤他半月，不成問題。”

死亡之主有一張青白卻綺麗的面龐，他如幽靈般飄懸空中，正用形若枯骨的手指把玩著從少年身上偷來的令牌。

下一秒，卻如毫無興趣般，他揮手將令牌拋下，跪在地下的李度城難得手疾眼快，急急地捧住了令牌，恰好看見冥主轉身往前走去，身影一點點消散。

“用你們‘活的軀體’到修真界去，半月之內，把他帶回來。”

“遵命。”

應聲行禮後，兩位冥官站起身，並肩往外走去。只是相較於得了天大的好差事，正揣著令牌難掩興奮的李度城，張子珩始終沒有任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