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舊相識(第1/2 頁)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濺起的水花往張子珩面門襲來,強烈的警覺讓他下意識地扯下披風用作阻擋,下一刻,劇增的重量完全超越他手臂所能承受的極限,他整個人隨著被舉著重物的左手狠狠跌倒在地——所幸,在他的膝蓋與小舟底部的木板發生碰撞之前,他鬆開了抓著兜帽的左手。
顧不上疼痛的膝蓋,他喘著氣,又是驚愕又是警惕地看向身前為他擋下水花的披風。他抬手試圖將披風從地上撿起——意料之中的,這件原本根本無甚重量的披風此時如巨石般沉重,他根本無法僅憑兩隻手將其撿起。
這片湖水果然有問題。
他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半步,與船舷保持在一個較為安全的距離。此時湖上波紋已漸漸平復,無論是李度城還是那條似是魚類的生物都已杳無蹤影。
幾秒後,彷彿無事發生一般,小舟開始了移動,新的水波緩緩盪開,彷彿是他們將小舟推離渡口。
張子珩轉過頭去,霧中,天道閣弟子臉上那盞黑色的面具分外顯眼。
他沒有從此人身上感覺到殺意,但用計謀或是袖手旁觀來作殺人利器者,本就能輕而易舉地掩藏殺意。
舟已離岸,往湖中駛去。眼下四面只有無盡的湖水與水上的濃霧,即便真是請君入甕的陷阱,他也已走不了回頭路。
想明白這一點後,他反倒更為鎮定,主動開口打破了安靜,一字一頓道:“天道閣完全不打算給個解釋嗎?”
“若您指的是方才那位大人落水一事——以天道為誓,在下與此事沒有任何關係。”黑麵人回答道,語調不卑不亢。
“那水下的東西呢,難道不是你們天道閣養的嗎?”
“水下的東西?”黑麵人重複了一遍張子珩的問題,歪了歪頭,彷彿當真對此感到疑惑,“您不妨再看一眼,這水下分明空無一物。”
清風忽至,吹起一地落紅。
季裁雪與江海海並肩走在山頭一處小徑上。方才從議事堂出來之後,曇霜便打著哈欠表示要回住所去休息了,他與江海海合計一番,左右無事,決定在天道閣中隨意逛逛。
道一奉閣主之命向他們列舉了所有天道閣之中不對外人開放的區域,還提出需不需要由他帶隊領著兩人參觀天道閣——自然是被季裁雪婉拒了,他不敢想象和崔九重的耳目一起散步會有多讓人不自在。
雖然說,明面上的耳目是遠離了,暗地裡又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們,他也不知道。
“裁雪。”走了好一段路都沉默不言的江海海忽而開口,他示意季裁雪暫時停下,道,“讓我看看你的右手。”
季裁雪依言照做,一時還未反應過來,以為江海海是想探查一番自己的靈脈。直到抬起手後,袖子往下滑了些,他看見了自己腕處和掌側的青紫,才意識到什麼,張口道:“一點小傷,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江海海一手托住季裁雪的手腕,一手掐訣為季裁雪施了個簡單的治癒術。聽到季裁雪的話,他輕輕嘆了口氣,眉心微皺,神色間略是憂心忡忡:“裁雪,你……曾經見過閣主嗎?”
季裁雪怔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並未。我是第一次來天道閣。”
“抱歉,是我想岔了,於情於理,你都不應該見過閣主才是。”江海海頗是懊惱地摸了摸頭,卻仍然難解疑惑,“但……我感覺閣主似乎認識你。”
“啊,為什麼這麼說?”
“方才在議事堂中,我與你也是這樣並肩而站的。按理說,你我都未曾見過閣主,他又怎知真正有求於他的人是誰。”江海海將自己心中所想盡數告知季裁雪,“可他卻直接向你提問,還那般苛責你……倒叫人以為,你與他之間有什麼過節一般。”
季裁雪抿了抿唇——連江海海作為一個旁觀者都能看出來的事,他作為當事人又怎會無知無覺。只不過他實在找不出能讓崔九重針對他的理由,因而只能把一切歸結於崔九重本身性格便是如此,或者單純是崔九重看他不順眼。
至於崔九重為什麼甫一進來就直接向他問話……或許是崔九重洞察力比較強,一眼就透過他們的表情看出誰是誰了?
見季裁雪沉默了下來,江海海忙又拍拍他的肩膀寬解他道:“也有可能是我多慮了。總歸我們得了閣主的許諾,有他幫忙,你身體裡的陰氣應該很快就能被收回了……對了,說起來,裁雪之後打算回長生門去嗎?”
一時想不明白有關崔九重的事,季裁雪也就自然而然地順著江海海跳轉了話題:“之後嗎?嗯……我可以在陰陽城再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