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過往明月(第2/3 頁)
語氣、怪異而親暱的稱呼、莫名其妙的為難似乎都能被解釋通了——在他被赤繩鎖封存的那段記憶中,他與冥主打過交道——多半還起過不小的衝突。冥主毫不掩飾曾經對他的迫害,甚至樂衷於讓他回憶起那些迫害帶給他的恐懼;可另一方面,那親暱的動作,曖昧的稱呼,時強時弱的佔有慾又將冥主某種不該出現的、搖擺不定的情緒體現得淋漓盡致。
季裁雪心中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想笑,他前世看的狗血文不少,其中不乏有攻把受折騰得他作為一個讀者都幻痛的渣賤文,每每看這種文他都有一種一口氣梗在胸口悶得生氣的感覺。那些文裡的受是被攻虐身虐心但最後又對攻愛得無可自拔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徵患者,而齊彥卿呢,難不成是在迫害他的過程中迫害出了感情?還是說其實是那種因愛生恨的狗血戲碼?哦,現在還能加上失憶這個經典要素呢。
所謂的追妻火葬場對他來講只適合出現在小說裡——只有在虛假的故事中呈現時,他才能感受到這種類似打臉的情節帶來的一時快意。而一旦這種劇情變作現實,他對於受害者只有一個真心實意的建議:要麼逃,離這種社會的敗類遠遠的;要麼復仇,把受到的疼痛盡數還之其身。
如果是他自己面對這種情節的話……
季裁雪的目光緩緩移到那透明的、厚玻璃一樣的地磚上,他看到在浮動的宮殿的底下,那不斷湧動的浪花。在他眨眼後,一條粗長的、滿是乳白色吸盤的觸手拍在了透明地磚上,它貼著地磚蠕動,一點一點靠近季裁雪的方向,彷彿要穿透地磚的阻隔,纏繞到季裁雪的身上,將他拖進深不見底的大海之中。
絕非親暱,而是恐嚇。
如果是他的話,多半會選擇後者的。
不過,以下克上絕非易事,且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事完全可以徐徐圖之。
當務之急是……得想辦法從這被一丘之貉包夾的局勢中脫身。
“你竟然用雙生法則來約束他,未免小題大做。就算有那隻靈鹿幫助,他也很難從你手裡逃出去吧。”齊彥卿的聲音從他頭上傳來,他忽略了其中輕佻的蔑視之意,只是心中警鈴大作——靈鹿本來是他隱藏的、用以執行出其不意的計劃的底牌,而今卻猝不及防地被齊彥卿挑明,只怕崔九重會將他看管防備得更嚴……
他脖頸上的青紫掐痕仍然醒目,時刻警醒著他窒息的痛苦。
“他手上的冰蟾鏈不是一般的空間轉移法器。”崔九重掃了一眼齊彥卿,雖然是問句,卻不見得真有疑惑的情緒,“你不知道麼?”
“他右手上那串鏈子?”齊彥卿挑眉,半晌,嘴角勾起抹冷笑,“我那冥官還真有本事,原來從那時起就生出了不忠之心……”
季裁雪垂著眼睛看著地板,卻能感受到此刻附著在他身上的、冷毒而粘膩的目光。
“是你蠱惑了他嗎,小盤羊?”
季裁雪熟練地把齊彥卿充滿惡意的話語視作空氣,不過齊彥卿這與無能遷怒無異的反應卻也證實了一件事——那時候,張子珩並沒有把他被冰蟾鏈空間轉移一事上報給齊彥卿。
原來自那時候起,他就已受到了張子珩的關照與庇護。
他閉了閉眼,把上湧的酸澀之意壓下。大抵是對他毫無反應的沉默感到無趣,齊彥卿重新將話頭擲向崔九重:“他這法器再厲害,十之八九也不能跨越維度進行轉移——不然他當時早就無聲無息地轉移走了,而不是還要被冥官追著,從冥府之門逃走。”
“現在通往陰陽城的冥府之門前有我的冥官看守,到你天道閣的冥府之門又已經被訴冤湖淹了,他現在還沒有幫手……即便沒有雙生法則的束縛,他也插翅難飛。”
崔九重不予置評。從兩人這裡都沒有得到回應的齊彥卿歪了歪頭,他也不再言語,只是粘在玻璃板下的觸手略顯煩躁地往上撞擊了幾下,圓潤光潔的吸盤如抽搐了般不停地、反覆地收縮了好一會。
詭異的沉默不知持續了多久。捕捉到驟然響起的腳步聲,季裁雪抬眼,看到的是走到他面前的崔九重。
在崔九重向他伸出手時,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旋即意識到崔九重多半是要為他解開雙生法則,於是驀地停下了後退的動作。他嚥了口唾沫,在崔九重的指尖撥開他的衣領,抵上他鎖骨正中的面板時,他只生出一種要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灼熱感從相接觸的面板處傳來,對於這將自由歸還於他的疼痛,他甘之如飴。限制他最深的項圈終於被從他脖頸上取下,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馴化失敗的野狗,他是本該自由而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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