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防人之心(第2/3 頁)
風得意馬蹄疾的少年郎。而如今,這似乎無意間掏心掏肺的話語如血肉般填充起單薄的初印象。他們並肩而立,四周還有許多身著素衣的天下書局中人,可季裁雪卻從傅盈天身上捕捉到了除哀傷外的其他情緒,非常淺薄而難以察覺,但季裁雪確信它們是存在的——
那種惶恐與迷茫的情緒。
或許因為對他來說具有某種“唯一”地位的師長將長眠於此,無法繼續教導他,提點他,為他引導之後的道路了。
“抱歉,我原本是想說些緩和氛圍的話的。”傅盈天聳了下肩膀,那微小而不真切的情緒隨即如煙雲般消散。他抬手輕輕搭在季裁雪的肩膀,目光依然未從棺中人身上離開,“我們這沒有停靈的習俗,再過大概一個時辰,等來參加葬禮的客人差不多到齊,我們就會把老師葬到北離溼地的千鳥蕩中,天下書局的子弟,若死後屍體能歸於此地,大多都會被葬在那裡。”
“我知道你想說的事,老師臨走前把那件事交給了我來繼續負責。飛鳥已經把有關天道閣的訊息帶到了臨近的城鎮,現在還在進一步擴散訊息。你現在重新回到這裡,我猜那件事已經塵埃落定了?”
“是。我們帶來了證據,以及管老借給我的東西。”季裁雪聲音放低了,他意味含糊的指代既出於對眼下人多嚴重情況下應有的戒備與謹慎,也是一種對傅盈天的試探。
“好,我知道了,待葬禮結束,我會來找你商談此事。今夜你們不妨在天下書局中留宿吧。”
季裁雪點了下頭,餘光瞥見到一位身著素衣、神色莊肅的女人從敏行閣中走出。
她外貌看著像三四十歲的凡間女子,被簡單挽起的長髮已結出霜一般的白絲。隨著她步下臺階,原本三三兩兩地繞著石棺站著的天下書局子弟們紛紛為她讓開道路。直到她走到石棺前,她抬起了那雙眼尾微紅的眼睛,那視線與季裁雪輕輕擦過,而後點到了傅盈天身上。
她朝傅盈天點頭示意,接著便收回了目光。她伸出右手,將一樣東西放進了棺中人交疊在小腹的雙手中。
季裁雪眨了下眼,他注意到,那正是管玉格曾給他展示過的,印有雪花圖樣和“天下書局”四字的令牌。
“這位便是季裁雪季公子嗎?”在他出神期間,女人的聲音響起,沉穩而平靜。雖用的仍是問話,但她心中大概已然有了肯定的預想。
“是。”季裁雪答道,心想這又是個嶄新的稱呼,他從前可從未曾被人稱為“公子”過,“您是?”
“不必客氣,我是天下書局內掌藏書閣的管事,也是老師的第二位學生。我姓管,名仲梨,伯仲的仲,梨花的梨。”女人說道,隨著眨眼的動作,她眼尾的細紋如水波般顫動。
從她的舉手投足和談吐之間,季裁雪隱隱能感受到,她大抵是那種雷厲風行而材優幹濟之人。
管仲梨話音落下,還未等季裁雪搜尋出回應的措辭,他便看見一隻白色的、和他的臉差不多大的鳥兒滑翔著穿過人群,穩穩地落到了傅盈天的肩膀上。那鳥兒有一雙葡萄大小的天藍色眼睛,鳥喙金黃,腹部中間有一塊菱形的、同樣金黃明亮的羽毛。而再往下,季裁雪看到它那格外奇特的尾羽——淺白的、無形的,比起羽毛,更像是一片煙霧或紗布。
這是一隻煙水羅。
煙水羅湊近了傅盈天,腦袋一晃一晃地和他咬耳朵。傅盈天神色未變,直到煙水羅把話說完了,他才轉眸看向管仲梨和季裁雪,道:“千鳥蕩那邊有些事,我先過去處理一下。”
“好。”季裁雪說道,目送傅盈天轉身離開。待傅盈天的背影消失於林中,他似有所感,轉過頭後,果然與管仲梨視線相交。
“季公子,地底塔在老師仙逝之後進入了封鎖狀態,我們目前還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將其重新開啟,等日後我們找到重啟它的方法,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方便你來拿取你寄存在地底塔中的事物。”
季裁雪微微一怔,管仲梨的話語如在耳畔,可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女子的唇瓣分明是緊閉著的,未發一言。
好在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這是傳音術。
傳音在《見天機》的修真體系中也是一門學問。像季裁雪先前在木城柳家使用的傳音符,那是長距離傳音常用的手段,它做不到瞬發,但是透過咒符完成的傳音術會更加穩定和安全。而管仲梨現在對他所用的便是傳音術中的另一種,它摒棄了作為中間媒介的咒符,只要掌握得足夠熟練就能瞬間發起,但相對應的,它在安全性上就會有所缺失。
雖然足夠高超的修為和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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