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別經年(第2/3 頁)
之憂。”季裁雪點了下頭,同張子珩解釋道,“極寒術化成的厚冰護住她的身體,不但使得她刀槍不入,還能治癒她身上的傷口。只是極寒術只能維持三天,三天一過,她就會被冥主和閣主圍殺。”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所幸靈鹿飛得快,大概再飛小半個時辰,就能飛到天下書局附近了。”
季裁雪沒有隱藏想要救下曇霜的意圖,張子珩自然也不會對此有所置喙。
即使在他看來,促成季裁雪陷入危險境地、還恬不知恥地繼續道德綁架自己的曇霜而今身陷死局,不過是某種意義上的罪有應得。
“那江雲思呢?”
“他……”季裁雪嘴唇微張,“死”字在喉頭滾動幾番,最終未能說出口,“他為了保護我而被閣主所傷,沉沒在了閻羅海之中。”
張子珩一怔,他並未想到本該是被營救之人會成為首當其衝的死者,或許他應該輕而易舉地推斷出的——江雲思已經走火入魔,就算沒有受到任何來自他人的傷害,他自己也會從內部瓦解潰散——大概是曇霜對江雲思的,那堅如磐石又堪稱不擇手段的庇護迷惑了他的思維,令他下意識地覺得:只要曇霜還活著,江雲思就不可能死。
“抱歉。”他低聲說道。或許他會對江雲思之死感到些許命運弄人的慼慼,但也就僅此而已;這聲道歉是向季裁雪說的,因為他的問題給少年帶來了低落的情緒,“你沒有做錯什麼,不要太自責。”
季裁雪何嘗不明白,那時的江雲思已幾乎完全失去了對體內靈氣的控制權,暴漲的靈氣毀壞了他的身體,那是沒有逆轉可能的傷害。走火入魔的症狀愈演愈烈,江雲思的生命沙漏只剩下最後一撮飛快流逝的細沙,不能阻止,也不會停下。
手指縮起來抵在掌心。直到現在再度提起此事,季裁雪才終於穿過記憶朦朧的迷霧,想起一些一路神經緊繃的逃亡中,被他忽略了的細節——他想起江雲思在請求他時曾說過的,“倘若我無法回去”;那句嘆息一般的“算了吧”;以及最後在閻羅海冰冷的海水中,江雲思那麼冷靜地將靈氣注入他的身體,告訴他這“最後一招”的用法……
他逐漸意識到,大概從一開始,從他在十八洞面壁中遇到精神瀕臨崩潰的江雲思時開始,江雲思就已經坦然面對了死亡——甚至他可能都沒有想過活著離開冥府。只是相比於腐爛在幽暗死寂的洞窟裡,他選擇了陪季裁雪最後走一程。
心頭染上幾分似有若無的悵然,季裁雪抬起手,指尖輕動,從體內引出一抹冰藍色的靈氣。
“這是他贈予我的靈氣,多虧這份靈氣,我才能平安無事地離開被水淹沒的湖底巨宮。”凝視著棲停在指尖的靈氣,季裁雪試圖平復自己波動的心緒,“但它最厲害的作用不是這個——江雲思告訴我,用這抹靈氣與閣主身上殘留的冰晶相結合,可以定住閣主兩秒的時間。”
“這樣的招式肯定會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畢竟話本里都是這麼寫的。”
作為饋贈的遺物,能夠完成其主人帶著仇恨的夙願嗎?
季裁雪其實不能肯定。
盯著手中的靈氣發了會愣,季裁雪思緒一滯,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對了,哥,經過這次去冥府的那一趟,我身體裡的陰氣已經被去除。而且我的靈脈已經基本恢復,我現在能正常使用靈氣了!啊,還有,也不知道是不是靈藥的作用,我的修為一舉從築基漲到了金丹初期,喏,你看,這是我的靈氣。”
繞在少年食指上的瑩綠靈氣映入張子珩的眼眸,少年的靈氣一如其本人一般,和軟而又富有生機。
“那靈藥……是曇霜給你的嗎?”張子珩問道。此藥既修補了季裁雪的靈脈,又可以說是很大程度地直接提升了季裁雪的修為,顯然是不可多得的珍貴靈藥。他對煉藥毫無造詣,卻也猜得出能煉出此種靈藥的人不會是泛泛之輩,因事關季裁雪,他不免有些好奇,“還是當初把你救出冥府的那個人,又或是靈鹿的主人?”
“啊,是、是靈鹿的主人。”季裁雪很短暫地猶豫了一下是否能將搖光仙尊的身份說出,他無意對張子珩有所隱瞞,卻又怕搖光仙尊此次北行其實並不想對外透露身份,於是話到盡頭,他選了個折中的辦法,“他是長生門中的人,此次來北方,並未公開行程。說起來,那位從冥府把我救出的人,也是長生門弟子。”
再提及沈寒,竟有幾分恍若隔世之感,明明分別也只是幾天前的事。
“長生門。”張子珩輕唸了一聲這個名稱,“我雖常年身處冥府,卻也對這如雷貫耳的門派有所聽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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