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上朝(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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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五更十分,天色微明,長安城響起第一聲晨鐘,周崖依著晨鐘的聲音穿衣、用膳。
&esp;&esp;車伕在府外侯著,見到周崖出來,他忙掀起錦簾,放下馬凳。
&esp;&esp;街上少有人影,一輛馬車孤零零地行在寬闊的街上。
&esp;&esp;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膝蓋,周崖的臉沉在明暗不辨的熹微天光中。
&esp;&esp;馬車行至長寧街,入目可見前方多了一輛繁貴富麗的車子,與此相比,周崖的馬車似乎素了許多。
&esp;&esp;馬車雖有不同,可去的地方相同。
&esp;&esp;依次有序地停在明宣門外,主子進了宮上朝,車伕小廝們便在此處等著。
&esp;&esp;這時天色大亮,周崖從馬車上下來,腳未佔地,就聽得一人道:“馮大人告假這幾日可還好?”
&esp;&esp;說話之人是御史中丞姜延仲,他為官二十載,官居叄品,是朝中出了名的剛正不阿。
&esp;&esp;上至一品大員,下至八品無名之輩他皆彈劾得。
&esp;&esp;姜延仲不涉黨爭,至少在旁人看來他是持中的態度。
&esp;&esp;周崖無意於結交朝中官員,他摸得清皇帝的脈搏,皇帝最厭煩結黨營私。
&esp;&esp;不過姜延仲此舉不是結黨,更不為營私,周崖便道:“多謝姜大人關懷,馮某一切安好。”
&esp;&esp;周崖向上頭告假的由頭是回鄉祭拜,外人自然是不清楚其中緣由,還當他是病了。
&esp;&esp;兩人一同走了一路,金殿內,總管太監孫林的目光掠過一片,而後高呼:“皇上駕到。”
&esp;&esp;龍椅之上是一位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的相貌不說俊朗,也是端正清秀,他的眉宇間有不易察覺的鋒芒,大概就是百姓口中的“天子之氣”。
&esp;&esp;這便是大梁皇帝,李長奕,先帝李瑄第十叄子,也是唯一養在當今太后膝下的皇子。
&esp;&esp;十五載匆匆而過,他稚氣盡褪,運籌間是河山的翻覆。誰還記得當初那個在龍椅上惴惴不安的孩童,帷幕之後坐著的才是大梁真正的掌權者。
&esp;&esp;太監慣例說著“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esp;&esp;周崖斂著眸,這些年大梁稱得上是國泰民安,路不拾遺,各州府常常是報喜不報憂,似乎人人都想在李長奕面前掙上一頭。
&esp;&esp;看似平靜的河水下湧動著洶湧的暗流。
&esp;&esp;滿朝靜默,正當孫林要高呼“退朝”時,文官之列緩緩站出一個人,他鬢髮已白,身姿卻極挺拔。
&esp;&esp;“臣趙徹,有本啟奏。”
&esp;&esp;孫林與皇帝對望一眼,退了回去。
&esp;&esp;李長奕道:“趙卿有何本要奏?”
&esp;&esp;趙徹做了十年禮部尚書,他曾是李瑄的心腹,追隨他二十餘載。
&esp;&esp;先帝已逝,李長奕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亦是從他手中接過這江山的人,趙徹對李長奕是絕對的忠誠不二。
&esp;&esp;趙徹道:“陛下登基十六載,皇后之位至今懸而未決,臣以為,六宮需儘早有主事之人。”
&esp;&esp;先帝后宮佳麗叄千,子嗣眾多,皇子足足有十五位,可惜他們福薄,你爭我鬥間竟折損大半,剩下的都是些不成器的,這也才輪得到李長奕做了皇帝。
&esp;&esp;當今陛下與先帝不同。
&esp;&esp;他不沉溺女色,後宮嬪妃不過七八人,一個月裡有大半個月是在御書房,除卻一位公主一位皇子,再也不見其他。
&esp;&esp;去歲,他寵幸周美人,時常往後宮去,朝中那些老頑固高興得不得了,都說又要添一位皇子或公主了。
&esp;&esp;誰知短短半年後周美人就去了。
&esp;&esp;李長奕變得愈發冷落後宮,這可急壞了老頑固們。在他們看來,即使是死了一個嬪妃,皇帝也應擔起責任,綿延子嗣,而不是為了一個女人憂愁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