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授受不親(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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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我名喚姚玉清,是京城人士,家中父母親逼著我嫁人,我不從,這才逃了出來。”
&esp;&esp;姜玉清說的話真假參半,京中姓姜的官員一查便知,她借了母親的姓,不願和盤托出。若是說出全部實情,那她就有了把柄攥在他手上,那她屆時恐怕真的只能任人魚肉了。
&esp;&esp;說完她又後悔了,謊言如同編織的漁網,即使織得再密,水也會從其中流過,依然會有小魚逃出去。
&esp;&esp;姜玉清輕顫的眼睫,不點而朱的唇落在男人眼底,他目光平靜,似乎是在考量著她說的話有幾分真。
&esp;&esp;他道:“嗯。”
&esp;&esp;沒有追問,也不曾質疑,姜玉清更沒底了。
&esp;&esp;她連忙問:“請問恩人如何稱呼?”
&esp;&esp;“周崖。”
&esp;&esp;崖,亦或是涯,姜玉清不解,又問道:“是‘高山有崖’嗎?”
&esp;&esp;他忽然覺得事情有意思起來,“是。”
&esp;&esp;商賈之家的女兒有私塾先生教導,京中官員的女兒也理應如此。
&esp;&esp;藥香在簾中久久不散,姜玉清頭一回與陌生男人獨處這麼長時間,更何況這個男人還另有所圖。
&esp;&esp;她一時認為自己是依附著她生存的花兒草兒,又一時認為,她不能不明不白地做了籠中之鳥。
&esp;&esp;姜玉清決定問個明白,“你先前說過不需要旁人侍候,也不需要銀子。那麼,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呢。”
&esp;&esp;她不相信周崖是善心大發的人,救了她卻不求回報。
&esp;&esp;父親曾教導過她與阿姐,說這世上所有人做任何事都是因有利可圖,她還記得當時父親的神情。
&esp;&esp;他坐在一張紅木雕花雲紋交椅之上,隔著絲絲縷縷的檀香,父親眸光冰冷,然而他的目光並不在她與阿姐身上。
&esp;&esp;時至今日,姜玉清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esp;&esp;正如父親母親將她養大是為了讓她代替阿姐成親,那麼周崖救她也同樣有他的用意,或者說是,目的。
&esp;&esp;她不過是從一個深淵跳進了另一個深淵,多可笑。
&esp;&esp;姜玉清暗暗盤算,若周崖讓她做丫鬟下人,她暫且可以忍受,可若是讓她做姦淫擄掠之事,她是萬萬不會從的。
&esp;&esp;周崖問道:“你能為我做什麼?”
&esp;&esp;他很是認真,瞧著不像是在開玩笑,姜玉清怔愣住了,“我……”
&esp;&esp;周崖起身離去,“你如今是殘廢之軀,好好修養便是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
&esp;&esp;他好心地闔上門,屋中光亮少了大半,姜玉清的臉隱在半明半昧中,她洩了氣般俯下身子,周崖不是容易糊弄的人,而她,前途未卜,生死難定。
&esp;&esp;她猜測自己仍在雲霞山裡,她是一個大活人,僅憑周崖一個人,怕是無法帶她去太遠的地方。
&esp;&esp;而云霞山又是何處呢。
&esp;&esp;大梁有十三州,雲霞山的位置正在京城東面百里外的欽州,此處多山多河,地勢複雜,除卻官道唯有崎嶇的山路可走。
&esp;&esp;六月時節,煙雨籠罩著雲霞山,天色昏沉到彷彿要壓下來,撥開荊棘與樹木,行走其中,心裡生出無限的恐懼與悲涼。
&esp;&esp;姜玉清身負行囊,小心翼翼地踩著斷枝,“咔嚓”一聲,她當即四處張望,草木皆兵。
&esp;&esp;在府中錦衣玉食長大,她的體力不足以支撐著她繼續走下去,腿上失了力,直直地滾下山崖。
&esp;&esp;想起來肺腑間還會隱隱作痛,那時她真的以為五臟六腑摔得移了位。
&esp;&esp;還有一個重中之重的問題堵在姜玉清心中,周崖是什麼人。
&esp;&esp;他的言行舉止不似山民,反而像是朝堂上玩弄權術的人。因為他不明不白的態度讓姜玉清想到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