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離開此地(第2/2 頁)

滴水不漏。

&esp;&esp;燭火幽微，姜玉清的手握著又張開，她的手背上有細小的傷口，如同白雪中的血跡，很是刺眼。先前不覺得，如今沾了水細密的痛苦鑽進心裡。

&esp;&esp;好吧，姜玉清在心裡說著。

&esp;&esp;她至少可以確定周崖不會殺她，這就夠了。

&esp;&esp;夠了嗎？

&esp;&esp;夜半姜玉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不習慣，這床榻好硬，硌得她難受。

&esp;&esp;家中的床榻墊的是羊皮褥子，躺著宛如置於雲間，院裡靜謐無聲，不像這兒，到處是吵人的蟲鳴鳥叫。

&esp;&esp;一陣風吹過的聲音都分外明顯。

&esp;&esp;翻來覆去至天色微明，倦意終於湧來，姜玉清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睡了不過一個時辰，周崖叫醒了她。

&esp;&esp;姜玉清的脾性差，姜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最厭煩有人吵她睡覺，輕則摔東西，重則將人趕出院子。

&esp;&esp;她一骨碌坐起，渾身煞氣，“吵死了。”

&esp;&esp;眼下有淡淡的烏青，墨髮散落在身後，明明是在發怒，眼睛卻出奇地亮，不似發火，更像是在嬌嗔。

&esp;&esp;對上週崖平靜的雙眸，姜玉清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esp;&esp;“昨夜不曾睡嗎？”

&esp;&esp;萬幸，周崖不與她計較。

&esp;&esp;姜玉清撇撇嘴，“這床榻太硬了，睡得我好難受。”是一點兒也睡不著。

&esp;&esp;周崖在床邊坐下，道：“你昨夜睡得很好。”

&esp;&esp;帶她回來後，周崖用帕子擦了她身上的汙泥，又換了衣衫，放在床上，她的唇平了許多，眉頭也不再緊鎖。

&esp;&esp;沒過一會兒聽見輕輕的呼吸聲，十分平穩。

&esp;&esp;周崖那時無端有些羨慕，不知從何時起，他無法安穩入睡，即使睡著了也會驚醒。

&esp;&esp;姜玉清有點兒生氣了，“那是因為我昏迷了。”

&esp;&esp;她難道管得住自己清醒還是昏迷嗎。

&esp;&esp;周崖今天換了件蒼色袍子，倒愈發襯得他面如冠玉，儀表不凡。

&esp;&esp;其實仔細看，他比那些她見過的京中子弟要好看得多。

&esp;&esp;姜玉清鬼使神差地問：“周崖，你可有二十五？”

&esp;&esp;他竟也願意陪她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差一些。”

&esp;&esp;姜玉清追問到底，“差一些是多少？”

&esp;&esp;周崖不答了，由著姜玉清好奇，“你猜。”

&esp;&esp;“我不猜。”

&esp;&esp;她討厭需要她猜的事情，為何不能挑明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