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第2/2 頁)
”
聽寶燕這樣一說,繡玥才想起,嬪妃侍寢次日是要到中宮皇后那裡去行禮的,皇后這倒是先一步來,讓她不必去了。
她想了想,“那麼,那些嬪妃侍寢次日該有的賞賜,內務府也沒有照著規矩給咱們,是嗎?”
寶燕聳聳肩一笑:“不光內務府,合宮裡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來過。一切就好似小姐沒有侍寢過一樣。”
“皇上沒有任何賞賜,皇后不準去中宮請安,兩宮都是這個態度,明擺著告訴滿宮裡的人,不必對小姐你好。還有誰會、誰敢來呢!”
繡玥聽到這話,將臉轉過去,默默看著頭頂的帷帳。
這必是皇帝的意思。皇后到底是後宮之主,再如何,明面上也要維護著過得去才是。如今這樣明著推了她的請安,無異於當著六宮的面打她的臉,是成心要讓她在宮裡存活不下去,若非皇上授意,又怎會做到這個地步!
不過臉面的事,又不能當飯吃,她向來都慣了,比這更難堪的都不算什麼,那些盼著她羞憤死的人,可要失望了。
倒是沒有賞賜這樁事,才真的掐住了繡玥的七寸。她這輩子最短缺的,從來都是銀子。
“不過呢,”寶燕沒看到繡玥轉過去落寞的表情,想起一件事便說道:“倒還真不是一個人都沒來過。今天早上有個小太監悄悄的過來咱們這,端著個燉盅,指名說要給玥答應。我瞧著那燉盅居然是甜白釉,精緻的很,他是私下裡過來的,打扮很像是御前的人,難不成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繡玥搖搖頭,不會。皇上恨不得她早死呢。
“那就奇怪了,若不是皇上的意思,他帶這一盅補品來又是何緣故?問什麼又不言明,不知道到底是何玄虛。”
說到這,寶燕湊到床邊,壓低了聲音對繡玥道,“我已悄悄驗過,那裡面都是沒毒的,而且都是極為極貴的補品,血燕和千年老參,連皇宮裡面都是不多見的。這一盅之價,可抵百金。”
百金!繡玥倏地張大了眼睛,一百兩銀子都能要她的命了,這一百兩黃金卻燉成了盅補品來喝?她撐著坐起來,轉過頭望向寶燕:“當真這樣珍貴嗎?那東西呢?你去看看,還能不能撈出來曬乾了換錢?”
寶燕見她即刻精神了,無奈道:“我還以為小姐聽了這個,最先要琢磨的是這裡邊皇上的用意。那燉盅裡的補品都是燉了的,曬乾了也賣不到什麼錢了,更何況這樣珍貴的東西,一輩子也見不到一回,小姐你剛剛病了一場,正需要好好補補,我已經吩咐了你新撿回來的那個小丫頭,讓她去熬了粥,分成三碗給小姐補身子,方才不是說過了麼,一會兒有粥喝。”
繡玥的神情黯淡了下去,她有些失落:“當時新入宮的秀女都有各宮的賞賜,但我被分進了延禧宮,卻也什麼都沒了。連帶著每月的例銀和用度都被剋扣殆盡,自己都活得步履維艱,怎麼接濟府上?咱們進了宮都三個月了,我又出不了這紫禁城,家裡的擔子難道要外祖父這年過花甲的老人家來扛?”
“我進宮那時候,外祖父的身子便很不好了,若不是捉襟見肘,額娘也不會答應善慶讓我進宮答應得這樣痛快。”
她錘了一下腿上覆著的被褥,“我只恨自己沒用,進了皇宮這麼久,卻連一封家書都不能捎出去給他們。”
寶燕見她這樣,怕她牽動了傷口,心裡也跟著難受,“這些怎麼能怪小姐你,本來答應的月例銀子有三兩,都被內務府強扣了許多花銷的名目在小姐頭上,他們成心不給小姐,小姐也沒法子啊。”
她轉而恨道:“那善慶狼心狗肺,他為了鈕祜祿秀瑤進宮的事,幾乎耗盡了善府的銀錢,秀貴人在宮中流水似的打點花銀子,還一進宮就挪進了啟祥宮,就知道他貼補秀貴人的銀子有多少。
小姐你再怎麼說,也是他的親生骨肉,他逼你進宮給鈕祜祿秀瑤遮風擋雨,還把小姐扔在宮裡頭不管小姐的死活,小姐的一輩子都被他毀了!他卻跟夫人斤斤計較,一兩銀子一兩銀子的討價還價,只答應給楊府的那麼一點點銀錢,這一切的罪過,都應該怪他這個始作俑者才是!”
提到鈕祜祿善慶,繡玥先是沉默,到後來反而一笑:“他這樣也算高明,推我在前面給秀貴人擋災,秀貴人在宮裡的路倒是真平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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