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001章 邪性的夢(第2/3 頁)
一撮朽灰,嘴角抽動扯出一痕慘笑,兩耳中猛烈響起尖銳蜂鳴,曾經父親、哥哥、自己說過的話,像針扎一樣在腦海中翻滾浮現。
“本是紅山茶,你刮皮削骨把自己塗成白的冒充白梅花,去乞求那個冷血無情之人的愛,結果呢,你得到他的愛了嗎?旁人都知道事不可為往回收,偏偏你與人不同,賠出命去才罷!我慕容韞玉怎麼會有你這樣撞在南牆上頭破血流都不回頭的蠢妹妹!氣煞我也,蕭賊該死!”
“蕭遠崢雖是人中龍鳳,可齊大非偶,我不贊成阿音嫁進鄖國公府。再者說,阿音繼承了咱們慕容家祖傳的學醫天賦,她那一雙手,一雙眼,不繼承針灸之術可惜了。還是在同等人家裡擇選一個品行兼優的,不忌諱她行醫的,才是良配。”
慕容鸞音捏不住那一撮朽爛的香灰,就撒開了手,任由香灰簌簌落進匣子裡,匣子底部鋪著一塊金針布包,這麼多年過去了,金針完好如初,閃亮如新,而她自己卻變得面目全非。
“爹爹,我才不做醫匠呢,那是伺候人的賤業,我祖母是清河縣主,祖父是狀元郎,舅外祖父是鄖國公,我難道就不算千金貴女了,如何就配不得崢哥哥?我聽祖母的安排。將來呀,咱們慕容家還得我這鄖國公府世子夫人罩著呢。”
慕容鸞音一口血嘔了出來,耳鳴聲戛然而止,鬱悔而終——
睡在窗下炕床上值夜的碧荷聽見上氣不接下氣的哭泣聲,連忙起身點燈,顧不得披襖,擎著燈,靸著鞋,快步走進暖閣,撥開床簾子一瞧,就見慕容鸞音側身躺著,蜷縮在繡被裡,哭的兩眼紅腫。
“我的祖宗,這是又做噩夢了不成?”碧荷把水仙燈放在床頭櫃上,就起身去倒茶。
慕容鸞音捂著心口坐起來,就著碧荷的手喝乾一杯茶,抽噎了一會兒,鎮定了少許才開口道:“還是那個夢,接上昨夜的了,夢裡我嘔出一口血死了,醒來就覺悔恨的心口疼。”
碧荷把茶杯放下,坐在床沿上,遞上一張乾淨錦帕就嘆氣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姑娘是在這府裡受了大委屈了,嘴裡不好說出來,就在夢裡哭出來。事到如今,奴婢也沒法兒,只能勸姑娘想開些。”
慕容鸞音擦乾淨眼淚,望著燈火愣一會兒神,道:“我這夢也是奇了,一段一段的,都還能接得上,尤其今夜的夢,夢醒了那股子悔恨的疼痛還綿延在心上,彷彿真的發生過一樣。”
碧荷細細打量一會兒慕容鸞音的神色,見實在憔悴不堪,就勸道:“姑娘總是夢魘,想來是有些心脾兩虛,肝鬱氣堵的症候,不若尋個由頭回咱們家去,請老爺診診脈,喝兩副藥調理調理?”
慕容鸞音嘆氣道:“我自己診斷著也是這個症候,又豈敢到爹爹跟前去,讓他瞧出來少不得一頓譏笑,定是要說我自作自受。”
想到三年前,出嫁前夕與父親鬧的那些不愉快,慕容鸞音羞愧的滴下淚來。
這時,外頭隱隱傳來梆子聲,碧荷細聽了聽就道:“四更天了,姑娘再睡會兒吧,明日一早還要到上房請安,晚一點又要看人家的臉色。”
慕容鸞音抿抿唇,躺下了,“你也去吧。”
碧荷把簾子放下,掖緊,走回到炕上,打個哈欠,不敢睡實,側身輕躺下了。
慕容鸞音心上纏綿著悔恨的痛意,翻來覆去睡不著,思量著自己怎麼會淪落到那個境地呢?只覺得這夢透著邪性,讓她畏懼。
到底是睜眼到晨光熹微時。
在屋裡服侍的大丫頭們都起來了,碧荷自去耳房稍歇,換了茯苓冬青帶著小丫頭們進來服侍。
洗漱過後,慕容鸞音坐在菱花鏡前勻面,冬葵就一條胳膊上搭一件大袖衫來問,“夫人,今日是穿這件荼白色銀絲刺繡冰裂梅花紋的,還是這件雪白色折枝紅梅紋的?”
慕容鸞音心頭一梗,轉頭望著那兩件大袖衫上的梅花紋,捏著梳子的手指漸漸泛白。
“笨丫頭,難道忘了今兒是什麼日子?”秋雁打著哈欠進來,戲謔道:“今兒可是初一。世子爺喜歡梅花,尤愛白梅,當然是選這件銀絲白梅紋的,這還用問嘛,真真笨死了。”
說著話取下銀絲白梅大袖衫扔到暖閣床上,又自顧自去衣櫃裡找出一條月白雲錦裙也扔過去,笑著走到慕容鸞音身後,“這樣搭配少夫人可滿意?”
慕容鸞音情不自禁的臉紅起來,由著秋雁按照素日的習慣,給她梳起了隨雲髻,簪上了一套白玉花釵,戴上了一對水滴形羊脂玉耳墜。
她望著妝成之後,銅鏡裡蒼白素雅的自己,控制不住的想,常言道夢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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