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狼來了(第1/2 頁)
距離宿舍約三四百米遠的哨所裡,燈光燦然,在這荒無人煙的高原,夏日夜裡的螢火蟲還要耀眼,還要奪目。
那個被馬曉東說成是倔子倔臣的新兵蛋子成衝,正警惕地矗立在哨所之內。
不過對於別人說他倔說他犟說他蠻,他是從來都不承認的,他時常臉紅脖子粗地反駁道:那叫執著,懂不懂?執著。
他面容俊朗,身材結實,體態勻稱,眸子深邃如海,雙眼堅毅如鋼。
哨所修建在視野開闊的高坡之,四周無任何遮擋,哨所側壁鑲嵌著大塊玻璃,便於哨兵觀察。
這時候北風颳得正烈,刮在哨所的玻璃之,隱隱作響。哨所四周的玻璃雖然可以擋風沙,奈何並不能保暖。
成衝每站立一會兒,不得不跺跺腳,搓搓手,小範圍內活動活動,暖暖身子,以免全身被凍僵。好在夜晚哨較為隨便,不像白天那樣,一動不動,站得直條條的跟雕塑定力。
荒無人煙的高原之,放眼所及,全是茫茫夜色,以及皚皚白雪所泛出的微弱之光。天地之間,只有成衝一人還靜靜地矗立在那孤零零的哨所內,那份遠離眾生的孤獨,那份彷彿被世間拋棄似的寂寞,環繞著他,死纏著他,幾乎令他窒息。
已是午夜時分,漸漸困勁來,成衝但覺眼前一花,遠處黑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連串藍綠色的點狀光芒。如夜半的幽靈,似午夜的鬼魅,陰冷可怖,讓人猛不丁一見,禁不住寒顫連連,驚悚萬分。
成衝剛開始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連忙揉了揉自己疲倦的雙眼,心裡咯噔一下,猛然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糟糕!是狼——
狼,是狼,還是他媽該死的群狼。
成衝確信自己猜測無誤,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的這群動物,斷然不會是狗,儘管它們長得十分像狗。
成衝不禁打了個寒顫,使勁甩了甩頭,迫使自己徹底清醒過來,下意識地將肩在後背的八一步槍迅速反轉過來,緊緊地抱在胸前,肩槍換持槍,做好隨時開槍射擊的準備。
成衝出生在南方,雖然也出生在農村,狼這種畜生經常聽人說起過,但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狼的真容。在他腦海裡,狼大概是類似於狗一樣的動物,不過,當然狗要兇猛得多,邪惡得多。
高原能碰見的活物少極,這裡幾乎是生命的禁區。徒然出現這麼一群狼,當真是百年難得一遇。高原的狼不別的地方的狼,高原狼俗稱雪狼,惡劣的生存壞境,迫使它們別的地方的狼更加兇猛,更為兇殘。
孤單置身於野外,遇見狼是件恐怖的事情,遇見餓狼更是件恐怖的事情,而遇見一群餓狼,那簡直恐怖至極。
徹底回過神來的成衝,面色緊張,心跳如鼓,身子情不自禁地微微打顫。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來到高原哨所近兩個月來,老兵們也有跟他說起過狼的事情,但成衝當時壓根不信,還以為老兵是故意用狼來嚇唬自己的。
可隨機一想,大雪封山,高原的食物原本極度匱乏,漫長的冬天更是如此,這群高原狼一定了餓極了。而餓極了的高原群狼兇悍無,別說是人了,恐怕正面遭遇老虎獅子,它們也會毫不猶豫地發起攻擊。
怎麼辦?該怎麼辦?電光火石間,成衝不停地追問自己。雙眼緊張地環掃之下,猛然發現了哨位登記本旁的對講機。
靠你了,對講機兄弟。成衝慌忙把對講機抓在手裡,甚至有種想親吻對講機的衝動。然而,當他按住發射鍵連忙向班長報告時,對講機兄弟卻鬧脾氣了。成衝連續報告兩三次,卻沒聽見一丁點回音。
怎麼回事兒?成衝這才仔細打量了一番手裡的這個可發射無線電的黑傢伙。
靠!真是暈了頭,蒙了圈了,對講機居然還沒開啟。成衝暗罵自己一句,一把將對講機扭開。隨即便聽見一連串“滋滋滋”的忙音。
成衝這才想起來,對講機早壞了好幾天了。
和平年代,哨位極少有異常情況,哨位登記本,從頭到尾,清一色地全部登記著“一切正常”四個字。故而對講機壞了,也沒人心,橫豎無事兒。反而將對講機開著,總是忙音,擾得人心煩,所以,索性將其關閉了,這大概也算得是無線電靜默了。
成衝一著急,恨不能抓住對講機往外面扔出去: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平常總是吱吱呀呀的響過不停。因為平時無聊的哨兵常常會拿著對講機跟班裡的戰友扯閒淡,聊閒天,時常吵鬧得人心煩。
眼瞧著狼群漸漸逼近,成衝越發著急,總不能一直待在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