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專業抬槓(第1/2 頁)
邊防兵所謂的巡哨,指的是巡祖國的邊境線。
哨卡位於西北邊境線,負責巡邏保衛的邊境線大概有五六公里的樣子。當然了,這只是理論的直線距離,如果連帶山下坡,拐彎抹角以及繞道後,具體需要邊防士兵們一步步依靠雙腿丈量的距離,不得而知了。
頭一回跟隨老兵班長們巡哨,成衝很是有些興奮,甚至還隱隱有些自豪。
瞧!這是我們偉大祖國的邊境線,身後是全國人民,而跨過這條線,可出國了。我們處於祖國的最邊緣,最前列,我們在守衛著祖國的西北大門,我們是祖國的第一道防線。當真如哨卡那對標語所寫的那樣:我在祖國的前哨,祖國在我的心。
一路,爬雪山,趟冰水,越險灘,過荒坡。環境險惡,道路一點兒也不好走,一隊人走得臉紅脖子粗,氣喘吁吁。
成衝卻欣喜異常,激動萬分。彷彿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看看這,問問那,興致頗高。儘管還有點子高原反應,以致微微有點胸悶頭痛,他也顧及不得了。
其實,在這高原之,眼簾所攬,基本都是清一色的荒山,雪山。如詩裡說的那樣:是山,是山,山那邊還是山。
然而這直挺挺地站在哨所裡扮演雕塑自然要好得多。
“你小子激動個啥,興奮個啥?你信不信?用不了多久,保管你會對咱們巡哨的這條線路頭痛不已。要知道,我們現在巡哨是在執行任務,不是出來遊玩,咱們巡哨的這條路,你樂意走要走,不樂意走還是要走的。嗨!我剛咱們哨卡那會兒也跟你一樣,見什麼都新鮮,看什麼都好,其實這有啥呀!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差不多的,這高原景色呀!天天看,早膩歪了。大概只對那些個整天坐在辦公室裡面壁的人才有吸引力。”班長魏建功看著興奮不已的成衝,邊喘著粗氣邊說道。
“哪有興奮?嗯!班長!你當兵十年,一直待在咱們哨卡,然後在這條國境線來回走了十年?”成衝跟在班長後面,睜大眼睛好地問道。
“是啊,到如今整整十年了,不經意間,在這條國境線來來回回走了十年,從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夥,一直走到如今快三十歲的,呃!成熟男人嘍!你想想,要是你堅持在這條國境線反覆走十年,你會有何感想?你還會覺得興奮,還會感到激動嗎?”魏建功輕談一口氣,眼睛斜斜地遙望著天際,彷彿遙遠地天際竊取了他那寶貴的十年青春年華一般。
“呀!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十年之前我還在……”成衝不敢想象,說自己十年之前還在穿開襠褲,都不算過分。他此刻對班長的仰慕之情油然而生,對這位堅守在祖國國的邊境線奉獻了十年青春的老兵充滿了敬佩之情。
“嘿嘿!他嘛!老革命了,說起來,那都還是個世紀的事情呢!是不是呀!班座大人!”絕無懸疑,接話的正是副班長馬曉東。他與班長魏建功在一起待了七八年,彼此抬了七八年的槓,也不嫌累得慌,總之只要其一人築臺,另一個人必然馬拆臺,配合極當。
這也是很無奈的事情,高原生活極度單調乏味,不彼此抬抬槓扯扯淡,這枯燥且漫長的日子可怎麼熬呀!
“你扯犢子吧!你知道咱們這高原的空氣為什麼那麼稀薄了嗎?那都是叫你給吹的,是不是?可無論怎麼說,你在我眼裡,永遠都只是一個新兵蛋子,哈哈!這點你要承認。”魏建功回頭哈哈一笑,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部隊裡論資排輩,並且還十分嚴格,哪怕對方只自己早當一天兵,那也是早,見面不敢說一定要立正敬禮,但規規矩矩地問聲好是少不了的。
魏建功說罷,其他人鬨然發笑。其實今天一起巡線的一共也只有四個人,其他四人留守。這四人包括正副班長以及成衝,外帶一個老兵。這老兵姓劉,一個三巴掌都打不出一個屁來的老兵。據說劉老兵之前不是這樣的性格,都是被這該死的高原活活給憋的。
馬曉東見班長說他是新兵蛋子也不氣惱,反而厚著臉皮,嘿嘿一笑,轉而裝起嫩來:“是嘛!都說你是老革命了,還要咋的?難道你非得跟秦始皇的兵馬俑老資格不成?哎呀!我說老革命呀!你說你都一把年紀了,還不光榮退休,還待在這渺無人煙的高原跟我們這群年輕小夥瞎混個什麼呀?每天還哼哼哈哈的。結婚得有三年了吧!跟嫂子都沒見過三面吧!女兒都快滿週歲了吧!可惜你還沒見過一面。要說嫂子這人脾氣好,換了我,非休了你丫的不可。”
成衝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連那一向沉默寡言的劉老兵,都矜持地笑了起來。
“誰說老子沒見過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