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陰陽兩隔(第1/2 頁)
成衝已經在高原高寒,低溫缺氧的雪地裡狂奔了五六公里了。
若是常人的身體,恐怕早累趴下了,好在他身體堅實,體能超強,當年在武校艱苦地訓練了六年,可不是徒耗光陰白白訓練的。
成衝緊了緊身的衣服,從棉衣內側取出用體溫保溫的軟皮水壺來,草草喝了口水,再將八一步槍的槍帶縮短斜背於後背,調整到最舒適的狀態,然後轉身朝斜谷方向撒腿狂奔。
成衝暗想:不管自己能不能及時趕到班長他們激戰的地方,如果在路能追那幫在哨卡縱火的王八蛋,自己也一定會跟他們玩命,讓他們也嚐嚐血與死的滋味,這事兒沒商量。
只可惜,成衝在哨卡盲目救火,耽誤的時間太長,一路,無論成衝如何狂奔,始終未見那幫武裝分子的蹤影,他們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成衝不知道在雪地裡摔了多少次跤,跌倒過多少回。當他以驚人的毅力和體能趕到斜谷的時候,斜谷也一樣沒見一個人影,更別提剛才激戰的槍聲了,四周靜悄悄的,靜得讓人窒息。
這是令人十分恐怖的一幕。
完全可以想象,在敵對雙方激烈戰鬥過的戰場,突然歸於平靜,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那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戰鬥已經結束了,而戰鬥的結果,定然是有一方戰敗了。
依剛才雙方實力懸殊的情況看來,輸的很有可能是自己這一方,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班長,班副,劉老兵他們在哪兒呢?會怎麼樣了?他們後來都遭遇了什麼呢……
成衝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象。
儘管此刻的成衝累得幾乎脫力,但他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而是繼續邁開雙腿,四處尋找打探,看看是否還有一丁點蛛絲馬跡,是否還有關於戰友們的哪怕一丁點訊息。
現場的雪地裡一片凌亂,時不時便是一灘灘已經凍得凝固的血跡,以及一片片橫七臥八的彈殼,點點滴滴都在展示著這個地方曾經是激戰的戰場。可是完全不見班長他們三個人的蹤跡。
那如蛋黃般的夕陽搖搖欲墜地掛在天邊,彷彿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殘餘的光與熱也變得軟弱無力,似有似無。夜幕開始降臨,茫茫的高原,只有那永不疲倦地朔風還在肆無忌憚地高歌狂舞。
黃昏時期的高原,總是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涼。
成衝心神俱疲地在高原雪地裡縱橫穿梭,仔細尋查雪地裡但凡是人留下的每一絲痕跡,同時再也不怕暴露目標地放聲吶喊:“班長,班副,劉老兵,你們在哪兒呢?我回來了,新兵蛋子成衝回來了!你們在哪兒呢,搭個話兒,吱個聲呀!我的戰友們呀……”
可在這茫茫高原,這荒無人跡的雪域裡,除了風聲,再聽不見一絲的迴音。
成衝累極了,心裡也失望透了,只有那歇斯底里並且已經嘶啞的聲音還在來來回回地重複著,機械地重複著。
可是班長,班副以及那個沉默寡言的劉老兵會在哪兒呢?他們應該在哪兒呢?成衝不知在心裡問過自己多少回了,依然沒有答案。只能沿著人活動過的足跡,漫無目的的找尋。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距離斜谷一公里左右,他發現了一塊淡黃色的護木,他一眼認出,那是八一步槍的護木。他雖然玩槍的技能一般,但是對八一步槍卻十分熟悉了,熟悉到槍械的每一個零件。
新兵連時,他時常與戰友們一邊擦槍一邊滿腹牢騷地罵道:破槍,爛槍,沒毬用的槍,用一回得擦一回,麻煩不麻煩?他媽簡直賤人還要矯情。
他經常使用並且經常肢解擦拭的鐵傢伙,焉能不熟悉?
八一步槍的護木出現在這裡,那麼班長他們肯定在附近。
成衝突然來了勁,加緊呼喊起班長他們來。同時心裡一緊,好端端的八一步槍,為什麼會單單留下一塊護木在這裡呢?難道真發生了什麼不測,這是什麼情況呀?
成衝呼喊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可是茫茫雪域,荒涼的高原,只有朔風在他耳邊胡亂地作答,亂人心緒。
成衝愈往前走,發現八一步槍的零件愈多,槍管,扳機,復進機,導氣管等,幾乎都出現了。
情況可能非常糟糕,他連忙加快了搜尋的腳步,加大了呼喊的聲音。
順著刺鼻的血腥味,成衝在離發現護木大約一百多米的地方,赫然發現了三具凌亂的屍體,這三具屍體幾乎都被子彈打成了篩子,面目全非。但僅憑著裝和身材輪廓,成衝也能認出,這正是他苦苦尋找的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