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訴苦(第1/2 頁)
晚上七點,三位首長準時來到獨立排,同來的還有五十名俘虜。
並不是首長們記錯了,而是王政委說,要想達到群情激憤的效果,現場應該不少於一百人。
於是會議規模就直接擴大了一倍,真的成了名符其實的“大會”。
秦飛簡單的講了幾句事先想好的開場白,李軍邁著僵硬的步伐走上前來,深吸一口氣,開始“背書”:
“在我八歲那年,我爹就死了,我娘也改嫁了。後來,地主硬說我家還欠他家五斗米我給他家做長工抵債……什麼活都讓我做,做不好就不給飯吃,還經常打我,還,還……”
李軍說著說著就忘了,張口結舌了一會兒,突然摟起衣服道:“你們看,這就是我吃過的苦!上面的傷疤,不是地主用刺棍打的,就是用燒紅了的火鉗烙的,還有一些是地主婆用錐子扎的!”
秦飛最先看到李軍摟衣服的時候,還覺得好笑,想著小白就是小白,一忘詞兒就擼袖子!
可是在看到他那滿身的傷痕後,就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之前秦飛一直以為自己嘴巴被縫過,一定是紅軍中最慘的那個,可現在看來,還真的未必。
李軍開了個頭之後,接下來的發言就踴躍多了,畢竟又不用想,有啥說啥,說開了也沒什麼難的。
秦飛聽他們講述的經歷,套用托爾斯泰的經典,就是:幸福的生活沒有聽過,不幸的生活各不相同。
一句話,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在刻意製造的現場氣氛感召下,當即就有三十多名俘虜表示願意參加紅軍。
三位首長看到這種情形非常高興,立即回去安排各全軍團照做。
但是事情到這裡並沒有完,第二天,秦飛不甘心白白放跑剩下那六十多名俘虜,又召開了一次談心會。
或許是因為“大官”的緣故,大家不像昨晚那麼拘謹,氣氛相對輕鬆一點兒。
所講的也不僅僅侷限於惡霸地主的剝削,開始提起自己以前在部隊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孫連發把自己因為揭發上司剋扣軍餉、結果不僅害得自己的排長職務被免、甚至差點兒被誣陷槍斃的經歷講出來。
因為同是俘虜出身,又有著相同的經歷,很快就引起大家的共鳴。
那些原本不是苦出身、或者與地主家並沒有直接仇恨的人,昨天晚上沒有多少感覺,現在也有了氣憤的理由。
群情激慨的氣氛再次出現,在童觀的有意引導下,話題開始向“棄暗投明”轉換。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又會有一、二十名俘虜參加紅軍。
會議進行到這一步,已經算是取得了圓滿成功,可是擋不住孫連發“超常發揮”,又加說了傷員的事。
“弟兄們,我這個月跟著紅軍,親眼看到他們是如何對待傷員的,說實話,看到他們被照顧得無微不至的樣子,我都想變成傷員了……”
聽到他這話,底下“嘿嘿”的笑起來。
孫連發話鋒一轉:“湘軍怎麼樣我不知道,反正在黔軍裡面,輕傷的還好說,因為好了還可以給他們賣命;可是重傷的就不行了,嘴上說是給治,其實根本沒人管,任其自生自滅!”
這個話題很沉重,可卻是事實,立刻就有人接話道:“湘軍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就親眼看到長官把雙腿炸傷的弟兄一腳踢開,然後帶著我們就走了,沒有人管,那個弟兄肯定活不成。”
“媽的,這種事情我也見過,當官的都他媽太黑心了,雖然那些弟兄治好了也八成會殘廢,可好歹是條命啊!”
“就是呀,打仗哪有不受傷的?不能沒有利用價值了就一腳踢開呀。”
講到這裡,又有動心的了,只是還不太放心:“長官,紅軍真的會管受傷弟兄的死活嗎?”
聽到這個問題,秦飛馬上答道:“那當然,我們的原則是,絕不放棄一個戰友!關於這一點,丁照輝同志可以給大家講講他的經歷。”
丁照輝立即站起來說:“我原來是五十二團的,排長是五十四團的,可他不但把我和另外九個戰友從黔軍手裡救出來,還連夜騎馬跑五十多里路去給我們弄昂貴的西藥,我的傷……等一下,我脫給你們看。”
丁照輝把衣服解開,並左右轉了一下,好讓大家看個清楚,只見傷口上新長出來的嫩肉清晰可見。
“大家都看見了吧?我不光肚子上和肩膀上各中了一槍,腦袋上也被彈片擊中,要不是獨立排的人照顧得好,早就死了!”
丁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