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狐狸性情(第2/3 頁)
牛衛見這小內侍也是有意思,便拄著棍子問:“還說嗎?”
“不說了不說了,開始吧,開始吧。”
阿蠻把木棍往袖袋裡一收,後退幾步站遠了些。
殿外很快就傳來廷棍敲擊的砰砰聲,只李兗似乎還能忍受,並沒有叫喊。
聲音響起時,配殿裡靜了一瞬。
殿內的宮人雖都垂著頭,可眼角餘光卻盡是瞥向側座上那位小娘子的。
季姜撫摸披帛的手頓了下,轉而端起薛瑛特地給她上的甜湯,她乖巧地捧著白瓷湯碗,側臉圓潤溫柔,輕托起湯碗的十指蔥白纖細,比白瓷也不遑多讓。
她半點也不著急,因為她知道以帝后寶貝李兗的程度,底下的人也絕不會下重手的。
季姜是不著急,蕭崢是越聽越興奮。
只有旁邊的帝后對視一眼,沈皇后笑道:“不管他,方才咱們說到哪兒來著?”
靖武帝適時開口,“東觀堂。”
“是了,”
沈皇后輕輕抬臂,招手叫季姜到身邊,她輕撫了撫小娘子攢的小發包,笑問道:“我們六娘想不想去東觀堂習書?那裡的小娘子可多了,宮裡的四娘、五娘也都在東觀堂。”
季姜眼珠微轉,她其實是想去的。
天資聰穎者尚且更加勤勉,而她既然起初便不如旁人,那不就更應該尚學尚勤嘛,不求如阿姐一般,可起碼也要如毓娘和映採一般能識文斷字才好。
季姜將要點頭應下,便聽殿外爆發出一聲慘叫。
李兗終於開始叫喊起來,並且一聲高過一聲,還不時伴著幾句‘好疼啊’‘疼死我了’的乾嚎。
靖武帝聽得直皺眉,輕抬下巴示意門口的內侍出去看看。
而季姜剛要點下去的頭僵住了,她轉而問道:“小侯爺也在東觀堂?”
沈皇后溫笑著如實道:“阿駟自小多住在燕北的武延公府,去歲才剛回長安,他也是年初才入的東觀堂。”
季姜一心向學的心猛地一墜。
果然,李兗就是她進取路上最大的剋星。
季姜眉頭都快皺成個‘川’字,沈皇后忍不住笑道:“阿駟那小子六娘你不必放在心上,東觀堂就在東宮附近,”
季姜不解。
沈皇后湊近她,悄悄小聲道:“阿駟最聽他太子三哥哥的話,他若敢欺負你,六娘你就往東宮跑,就說是本宮說的,太子妃會護著你的。”
季姜心底還是有些發虛,皇后娘娘的話只給她吃了半顆定心丸,剩下的半顆嘛......
她狀似無意地瞥了眼旁邊的靖武帝。
藉著廣袖的遮掩,沈皇后摸到靖武帝搭在案上的手,使勁擰了他一把。
明顯在狀況外的靖武帝疼得皺了下眉,收回目光便看到他的妻子正笑著瞥他。
“對,他不敢。”靖武帝鄭重道。
“可......臣女人微言輕,身子又不很好,可小侯爺卻是會武的,我.....我哪裡跑得過他,如今又實實在在得罪了小侯爺,若真去了東觀堂,那怕才是羊入虎口了。”
看小娘子越說眼眶越紅,靖武帝長嘆口氣,有些肉疼道:“不怕啊,他若真敢犯渾,我就叫太醫院給他開藥,讓他再不能動武。”
這話一出,滿堂皆驚。
一旁的蕭崢歎為觀止以至想拍手叫好。
他現在先不想什麼樣的虎有這樣大的胃口,能吃下季姜這個看似溫和的炮竹,他只想——
這孟六不會是他親妹妹吧,怎的一向不愛妥協的阿耶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
得了這一句,季姜眉眼瞬間染上笑意,“那......臣女就謝恩啦。”
這臉變得也忒快吧,靖武帝想。
不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他是帝王,更不會食言而肥。
便這樣吧,左右太醫院的藥有毒就有解,不算什麼大事。
“話雖這樣說,可臣女還是先出去與小侯爺說幾句話,也好緩和緩和。”季姜忽然懂事起來。
她主動想與李兗說話,沈皇后自然沒有不允的,便叫宮人帶著,放人出殿去了。
季姜一走,蕭崢也坐不住了,他起身隨便道句告退便追出去。
兩個小輩一走,靖武帝便松泛地靠上後面的軟枕。
他望著配殿大門,忽地笑出聲,“茂直穩妥悍勇,謝東籬明節重禮,夫婦倆可都不是這樣七竅玲瓏的人,怎麼竟能生出這樣狐狸性情且心還硬的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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