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秦兆琊辭去,知己遊學三千里(第2/4 頁)
“我說,”季姜頓了頓,笑道:“真沒想到,看著人高馬大的二哥哥,竟是個心思細膩之人。”
今日接塵宴上那個小插曲,不過是兄弟姊妹間的說鬧罷了,她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可沒想到,孟瀟卻是個愛多思多想的。
孟瀟抓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季姜隨意問道:“二哥也給三哥道歉了?”
“三郎,”
孟瀟垂著頭,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他答非所問道:“三郎明日一早會去演武堂。”
季姜剛要轉頭看他,便聽身邊孟瀟道“到了。”
她自然朝前看去。
遠遠便見觀雨院內燈火通明,早從常墨處得了訊息的毓娘三人朝這邊跑過來,邊跑邊喊:“六娘子,你可回來了,嚇死婢子了......”
季姜笑著嘆出口氣,自覺伸手接住撲到自己身上,哇哇大哭的寶簾。
再回頭時,孟瀟早提著燈籠走了。
季姜被三人圍著又說又哭,到院門口時恰碰到出來的常墨,他笑著抬手給季姜行禮,手裡還抓著幾塊毓娘給的糕點。
還不等季姜說什麼,他已經又蹦又跳,喊著“郎君等等我”
追孟瀟去了。
季姜知道馮靈雲是個心大的人,可她沒想到她心大至此。
等她回到裡閣時,她已經在偏屋睡下,獨留她一個人聽毓孃的嘮叨。
*
翌日,馮靈雲還沒醒,季姜已經用完晨食,動身往前院書房去了。
並非她有多麼勤快,而是孟詹山第二次差人來喚,她不能不去了。
“六娘子先在這兒坐坐,郎主忙完即可就來。”
孟家不愧是將軍府,前院隨處可見著甲的侍衛,季姜一跨過前院門,便被孟詹山的親隨引進了偏堂。
她方落座,親隨轉身便要退出去。
“那個,”季姜喊住他,“不知小將軍如何稱呼?”
“小將軍?!”
親隨黑臉一紅,連連擺手,撓頭笑道:“不是將軍不是將軍……
現在還不是將軍呢。”
“......那如何稱呼?”
親隨朝季姜拱手,“在下得大將軍和夫人撫養,賜名孟覺,在下的兄長便是去寒州接小娘子的孟儲。”
“哦,”
季姜恍然大悟,指指他,笑道:“我記得,孟儲孟副將。”在揚州,還替她抓李兗來著。
孟覺點頭笑笑,轉身退出去。
閒著無聊,季姜趴在桌案上,雙手撐著下巴,環視這間偏堂。
偏堂兩面透窗,晨光細細灑進來,剛好照到書案,卻又不會照到案後的坐席上,度量精確,設定妥帖。
一面窗外臨水池,波波粼光盡反射到廊下,另一面是一片小竹林,深秋時節,節節文竹歇盡青葉,修竹傲立,挺秀異常。
季姜緩緩站起身,再瞧向堂內。
東牆懸一幅舊字,上書‘磨而不磷,涅而不緇’八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靠牆有兩張書格,上面堆滿了書,甚至還有幾卷古簡。
季姜這些日子也跟知妗識得幾個字,雖不知什麼意思,她還是不由走過去。
就在這時,窗外恰有清風吹來,中間格上的書‘啪嗒’掉在地上,書頁唰唰掀動,入眼竟是一張手繪的草藥圖。
季姜雙眼微微睜大,待伸手要細細去看,便聽到隔壁有聲音響起來。
“二郎可想清楚,我孟家肯拿兩張名帖出來,也僅此一次,若二郎此次不入國子學,來日再想進可絕非易事。”
是孟詹山的聲音。
孟詹山的書房有三間屋子,中間正堂為最大,兩邊的偏堂與正堂間,有連廊相接,這道聲音便是從正堂傳來。
“兆琊自知學識淺薄,如今強上國子學,絕非幸事,倒不如回揚州府學,若我真是未易之才,來日不愁不能升入國子學。”
幾乎沒有半點停頓,另一道聲音便響起。
少年聲如脆冰擊石,又暗含灼熱,似火燒冰,終有冰消雪融那日。
孟詹山笑問:“這長安來都來了,你那兄長都捨不得走,你捨得回去?”
少年道:“長安確不負天下第一的盛名,此來長安,兆琊也好生見識了一番,又幸得一知己,於我而言,不虧。”
“好一個不虧,”
孟詹山大笑,連喊幾句好,又道:“日後若後悔了......”
“絕無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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