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孟父(第3/3 頁)
簷道下,由女使擦去衣上的沾雨。
雨下得急,天邊還不時炸一聲雷響,故兩人都沒聽到朱雀大道上傳來的馬蹄聲。
“阿姐,你發上沾雨了。”
季姜說著,抬手拿帕子給她擦,“阿姐低頭,這裡還溼。”
知妗方要低頭,便聽簷道那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她心有所感,不覺拉下季姜的手握緊。
季姜似有所覺,轉頭看去。
簷道盡頭,有一高八尺有餘,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正立在門下。
他穿一身便衣束袖武炮,雙肩小臂上皆扣獸頭護甲,腰間橫一把長刀,本不算小的門被他高大的身形完全遮住。
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自帶千鈞之勢,一愣神的功夫,男子便來到兩人面前。
帶起的溼潤涼風,輕拂季姜額前碎髮,似慰藉,似安撫。
“阿知,阿昭。”
看著才到自己腰際的兩個女兒,孟詹山不禁收斂起身上的肅殺,聲音也溫和下來。
見兩人仰頭看自己,小女兒嘴巴微張,更是有些呆住,他心間頓生一股熱意,不由蹲下來,眸底帶起一層水光,細細看自己的兩個女兒。
他和東籬的女兒。
十年,終於都回到了他身邊。
久經沙場、殺人無數的孟大將軍眼眶溼熱,伸出一雙大掌,輕輕攏住五娘和季姜。
這就是阿耶。
季姜下巴輕磕在孟詹山肩頭護甲的獸頭上,沒覺出鐵獸頭的涼意,反而感覺到身側一陣陣溫熱,整個人似乎被一股陌生又親切的溫暖包裹住。
不知是不是磕狠了,季姜心底忽就湧出一股委屈來,眼中酸熱,連喉頭都有些哽住。
她似乎已經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有一世那麼長,才來到這個懷抱裡。
聽到耳邊的抽泣,孟詹山恐是自己用大了力氣,慌忙放開兩人,見小女兒哭得淚眼濛濛,他忙伸手揉揉她頭頂的小發包。
“阿昭.....”
“阿耶,”知妗小聲提醒他“季姜。”
孟詹山似乎恍然大悟,以為因此惹哭了季姜,忙對小女兒道:“對,你五叔跟阿耶說了的,季姜,叫季姜,叫季姜也好,是阿耶太高興,叫錯了。”
“阿姜不哭,”
孟詹山摸摸身上,掏出個藤編的長尾喜鵲,拿到季姜面前,“阿姜看看,喜不喜歡?”
季姜拿到手裡,喜鵲還帶著阿耶手上的溫熱,她抽抽搭搭點頭,“喜歡。”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安撫好小女兒,孟詹山又摸出本小冊子,遞到大女兒面前,“這個,五娘要的《凌雪子詩賦》,朔東書肆裡買到的。”
一路風塵僕僕,孟詹山又是個粗人,可季姜的喜鵲和五孃的詩集,卻具是乾乾淨淨,連半點雨水都沒沾。
知妗眼眸一亮,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接過,笑道:“多謝阿耶。”
“哼,”
父女三人身後,孟濯拉著孟瀟站在簷道上。
“阿耶未免有些偏心了吧?”
兩個臭小子。
“是嗎?”
孟詹山站起來,轉身又是一副嚴父的模樣。
“為父對你們的關注是少了些,這樣吧,一會兒用過飯你與二郎便到前院書房來,出門半年,我也好仔細考校考校,你們都在陳令九那裡學到些什麼。”
一聽陳夫子名諱,孟瀟就頭疼,他往旁邊一邁,離孟濯遠遠的,“哎我,我可沒說話啊。”
孟濯“.....”
孟詹山身後,知妗和季姜一對視,憋不住笑出來。
孟詹山一進家門便有下人往祝明堂送了訊息,那邊孟老夫人遲遲等不見人,不由著急,只好遣了趙嬤嬤出來喊人。
安排好跟著孟詹山回來的幾個副將,孟五老爺也過來招呼幾人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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