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娶她(第1/2 頁)
蘇嶼想,可能是想確認一下她的身份?遂從官皮箱裡找了出來,遞給老太太。
稍泛淡青色的長形羊脂白玉玉佩,四角圓潤,鏤空雕刻,是昔年父親悔婚後齊家歸還的那塊。
中間雕刻的是輕雲蔽月圖,層層雲霧繚繞,將那明月緊緊擁抱,纏綿悱惻,雲懸月隱,若有若無。
老太太又讓羅氏將他們齊家七八年間一直珍藏的玉佩取出,放一塊對照,兩隻玉佩的大小輪廓一般無二,只有中間不一樣。
這塊中間卻是旭日升霞圖,金烏破曉東方出,一抹晨光,萬丈霞光,雕刻的活靈活現,一輪旭日噴薄欲出的模樣活似在眼前。
夙願,絕佩。
“那嶼兒,你想你倆這婚事兒什麼時候辦?”老太太渾濁的雙眼此刻卻是堅定又炯炯有神,牽起蘇嶼的手,似是怎麼握也握不夠。
“別看珩哥兒現在只是個秀才,但他四歲啟蒙,早晚用功,不曾荒廢一日,今年秋闈必定中試成舉,來年春闈也定榜上有名。他那模樣身量也都隨了他那阿爹,生的好。”
老太太提到齊珩父親,就想到了傷心處,“只是他那阿爹苦命早早撒手人寰,留下我們這孤兒寡母……”
“母親快別提那傷心事了,現下我們齊家也是日益好起來了。”羅氏輕撫老太太的背勸著。
“對呀祖母,馬上就有天大的喜事了,我看啊越快成婚越好,好多人家都打聽阿兄的婚配之事吶。”桑寧瞪著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地,一張小臉嫩的像剛出鍋的肉包子。
“我不同意。”齊珩沉靜的聲音從外堂傳了過來。
蘇嶼此刻正糾結著如何答話,齊珩的話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在京城時聞攸傳父親的安排,只告訴她來投奔齊家,並未說成婚一事。難道父親給齊家的信裡挾恩以報,又反悔了悔婚之事,讓她來和齊珩成婚嗎?
看起來很像父親能做出的事,所以她們把她當成齊珩的未來娘子才對她這樣?
虛掩的裡屋門被推開,齊珩沒什麼表情,他的眼神深邃,“婚不是八年前就已經退了?祖母和母親別想太多了,蘇姑娘現下不過是在我們這住段時日而已。”
又將眼神遞向蘇嶼,“你若不介意,我就把你當親妹看待,你此後可隨桑寧喚我一聲阿兄。”
這便是要與她撇清關係了。
不得不說,此話甚得蘇嶼之心,她本就是寄人籬下,又不知父親信裡究竟如何把她安排了的,若是由她口中說出個反對不願意來,怕是今後這些人對她都得變個模樣。
而如今齊珩既然都這樣說了,那她可就只好順勢而為了。
“祖母,嬸孃。”
蘇嶼莞爾一笑,笑裡帶了點勉強,把倚人廬下的悽苦模樣表現的淋漓盡致,卻又十分明事理。
“既然齊珩不願,蘇嶼也不強求,本就是我父親毀約在先,齊家現不計前嫌肯收留我,已讓蘇嶼感激涕零,怎會再奢望些別的?祖母今後就當多個孫女,羅嬸孃就當多個女兒,蘇嶼他日若有了好前程,定當結草銜環以報齊家今日大恩。”
一言畢,各思量。
齊珩冷冷瞥過那說的條理清晰的窈窕身影,他就知道,果真還是存了這個心思來的,想斷就斷想結就結,當他齊家是個什麼地方?
如今趁早說開,也能斷了她和祖母母親的這心思,於她,於齊家都好,況且這般朝令夕改反覆無常的岳家他也實是高攀不起。
“我阿兄一向說一不二的。”桑寧望著齊珩出裡屋的背影,哭喪著臉,不太高興,到手的嫂嫂飛了。
“珩哥兒莫非心裡有人兒了?”老太太蹙眉,就算不中意,可當親妹相待,也把這心思展的太明白了撇的太清了些。
“阿兄平日裡無非就三點一線,劉家書塾家裡和裁縫鋪,啊……”桑寧突然又想到什麼,“莫不是婷姐姐,前日還瞧見她和阿兄說話,她可是與阿兄青梅竹馬。”
桑寧像個小大人似的苦思冥想,學了兩個詞就現學現用起來,不過實在也不見阿兄身邊有什麼女子就是了。
“兒大不由娘。”自家兒子一向是最有主意的,羅氏淡淡嘆口氣,齊珩不願意,她們這些人縱使再喜歡這蘇家這姑娘也沒法子。
“好姑娘不妨事,縱然結不了親,我們齊家也斷不會苛待你。”老太太慈愛的撫了撫蘇嶼的鬢角,卻見她神色不太好,於是道:“看你今日也累了,不妨好好睡一覺去,晚飯的時候讓桑寧叫你。”
蘇嶼聞言應了後,就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