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持長劍兮登雲天(四)(第2/3 頁)
他飄遠的深思:“淮鶴?”
晏淮鶴驀然回神,斂去眼中的波瀾,再抬頭時已恢復過往一貫的淡然。
他自然而鄭重地保證:“還請師尊放心,淮鶴自有分寸,心魂契一事實為意外,弟子會想法子解開的。此事,絕不會打擾到祁桑姑娘的正常生活,請您放心。”
“你……誒。”筠澤眼底浮現一絲悵然,緩緩道,“小桑自幼便重情重義,這道心魂契於她而言是束縛……但若是連你自己也不知,這大概算天意吧。”
晏淮鶴總歸是他看著長大的徒弟,除去識海的那隻魘外,也沒讓他操心過,他倒也不會懷疑什麼。
筠澤長嘆一聲:“小桑在魔界飄零百年,如今剛回仙海十四洲,身負魔氣,必然需要一個安身之所。”
自那年祁若槿命燈破碎,不幸身亡,他們幾個人便失去了祁桑的下落,百年來杳無音訊,原來她竟去了魔界……
筠澤接著道:“哪怕過去百年,仙魔盟誓在部分人眼中,仍不過薄薄的一張紙罷了,為師著實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外流浪。”
“確實如此,那師尊您的意思是——”晏淮鶴猜出師尊的打算,言語中極為適時地遞上一個臺階。
筠澤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本座打算讓她留在陸吾,玉京不適合她。”
“雖說陸吾遠比玉京來得合適……”晏淮鶴丟擲自己的顧慮,“可從近日來的相處中看,她不是需要庇護的性子。對她而言,重回仙海十四洲並非需要在陸吾與玉京之中二擇一。”
“嗯,為師清楚。正是因為清楚她的性子,我才更想將她留下來……當年,若槿和她若是留在玉京或是陸吾,必能平安無恙。”筠澤眼神悵然,他先是嘆息一聲,又笑了笑,“本座也並非借陸吾庇護她,陸吾響噹噹的頭銜多得是,對其他人而言,五大仙宗之一的陸吾,乃是十四洲第一的劍宗。但對本座來說,陸吾是我無論去往何處、無論境界修為幾何都會偶爾牽掛一兩句的歸處,僅此而已……我希望,將來你也會發出同為師一般的感慨。”
此心安處是吾鄉,漂泊無根的人只有在靠岸的那一瞬,才會感到滿足罷。
晏淮鶴望著筠澤略顯感傷的眼神,出聲問:“師尊,是又想到師祖了?”
“是啊,師尊每回帶著我外出試煉,談到回宗,所說的都是,小澤,收拾收拾準備回家……”筠澤感慨萬千。
“弟子明白了。”晏淮鶴又道,“那師尊是想讓她先從外門弟子做起,還是央某位長老收為親傳弟子呢?”
筠澤大手一拍,不禁鎖眉,眼底升起一絲難為情,怎麼這會兒又看不懂他的心思了?便有些支支吾吾地說:“就……呃……那當然是本座的親傳弟子!”
晏淮鶴對師尊的脾性太過了解,聞言並不覺得意外,便將所需要求一一列出:“若是如此,此前也並非沒有先例。其一,要由掌門准許;其二,必須由山君點頭;再三,與新弟子入門試煉需闖三層不同,長老或是峰主親傳弟子需過問道閣至少六層。”
“這麼麻煩?”筠澤皺眉。
“師尊您看上去很著急?”
“……”這不廢話?可不是著急,是相當急!
晏淮鶴又想起一事:“另外,此事可要知會月川劍君與代盟主?”
“不可!”筠澤揚聲道。
“師尊,這樣是瞞不住的。”
“……那也要拖到半個十四洲都知道祁桑是本座的弟子,讓祁若瑜和慕笥久滾得遠遠的。”
他一時不解:“這又是何故?”
“你要知道那麼多作甚?”
晏淮鶴義正詞嚴道:“若是師尊不言明緣由,弟子便沒有必須守口如瓶的理由。有關淵罅一事,是必須要上報給仙盟的,現今商盟主下落不明,想來這訊息定然要慕前輩過目一二。”
“……呃,被他們兩人知曉了,還輪得到我來當師尊嗎?咳咳——”筠澤小聲嘀咕了一句,轉而清了清嗓子,企圖挽回些自己作為劍君的格調,“眼下祁若瑜正在閉關,慕笥久那傢伙暫代仙盟盟主的事就夠他去操心的……留在陸吾,由本座收為弟子,再合適不過!”
這算跨越整整百年的勝負欲和攀比心嗎?
何必在意一個稱呼?
晏淮鶴想不明白,雖說師尊在某些事上一貫孩子氣,但這也不足以說服他,他輕聲嘆道:“師尊多慮了,兩位前輩當是不會做出搶徒弟這一有辱斯文的事……”
“沒想到啊沒想到,淮鶴你和為師相處百年之久,都沒能明悟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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