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倘若天光未曾殞(一)(第2/3 頁)
海的微茫,一絲焰火的溫熱衝散月光的寒冷,似有初晗升起,天與水因此相融,融在日出的和煦中。
晏淮鶴劍勢因此驀然停住,他的瞳孔微微顫動,似回過神來,識海間越發壯大的影子迅速褪去,那深邃的湖面上只剩下朝他攻過來的劍招,以及握劍的人。
劍是他的本命劍,而人……
他眨了眨眼睛,正面迎上她的攻擊時,腦海裡竟將其餘的一切都摒棄了,沒有思索要如何迎擊,也沒有分析她劍招中的破綻,只是單純地注視著她。
她的瞳色略淺,映著月光,襯得眸子越發清亮。
他恍惚地想,自己從前是否在某處也見過這般澄明的一雙眼眸。
那是某個春日裡,遠比山川萬景都要明媚的眼眸。樹蔭底下躍動著日光散落的金屑,他循著浮光的影子,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找到了天光最初的模樣。
祁桑興致盎然打到一半,原本毫無意識只知進攻的人突然愣住,整個人彷彿被什麼定著,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劍招也沒什麼反應。
迎著他毫不掩飾的目光,她心口微跳,急忙收住手中的劍。
但劍勢已至,她此刻收斂力量也只是卸去周身的魔氣,劍上裹挾的大半萬鈞氣勁仍在。
察覺逼命的劍氣凌厲而來,微怔的晏淮鶴全憑自身這一百年來在生死廝殺下養成的本能抬劍去擋,劍中亦不帶一絲靈氣。
返璞歸真的兩柄劍交擊一剎那,兩人手腕受力,劍與人被同時振開。
晏淮鶴往後退了幾步,空著的手停在半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凝滯一瞬。
祁桑可不會放過時機,她迅速穩住身形,眨眼間便已欺身靠近,她趁機提膝,往他身上來了個橫踢。
他身形一時不穩,祁桑把握時機,順勢將他整個人壓制在地上。
晏淮鶴倒在地上時,兩把劍也從空中落下,“咻”地插在地上。
他終於回過神。
就是這麼幾息的功夫,他又輸了,但感覺還不錯?
每回失去意識、陷入魘相都要等自己力竭,或是勞煩師尊制服。這一次,他竟能清醒得如此之快——
他仰躺著,發冠碎了個徹底,臉上還有幾道血痕,髮絲凌亂,看上去雖顯極為狼狽,但眉眼帶笑,反倒多了一絲人情味。
而坐在他腹部,一手掐著他脖頸,一手壓住他雙手的人笑得很明媚:“都說了,沒實力別動手。”
“多謝,我已經清醒許多。”
“是嘛?”祁桑明顯不相信。
她鬆開他的手,突然低頭,往他懷中亂摸什麼東西。
他的氣息登時紊亂,連忙抓住她的手,倒吸一口氣:“你做什麼?”
她掐著他脖子的手用力了些,拍開他擋著的手,出聲警告:“不許動。”
晏淮鶴睜著眼睛,忍住去阻止她的想法,那段短暫的片刻被緩緩拉長,最為明顯的感知通通指向她。
他注意到時不時滑進他衣襟的髮絲,溫熱的手指隔著衣服劃過,以及……
他盯著她垂落的髮絲看了一會兒,又轉到四周的幢幢樹影上,最後用力閉上了眼,又覺自己的呼吸與心跳太重,令他無法平靜。
“找到了。”她摸出那顆蜃珠,毫不猶豫地一把捏碎,待手中的珠子徹底化為齏粉,她才放心地起身。
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她道:“還算有驚無險。”
要是這人剛才無論無何也不能清醒的話,她只能把他打暈了去,那等下在陸吾弟子面前她要如何解釋?
她走到一旁從地上拔起七業,劍身化為玉鐲圈在她的腕間,識海一瞬間就湧進雜七雜八的吵鬧聲。
她靜下心來接受劍靈狂轟濫炸的咆哮,大概就是控訴她居然把本命劍丟給別人,害得它在幻境中沾了好多血……習慣一聲不吭的離厭後,她倒是有些懷念七業這嘮嘮叨叨的性子。
祁桑好脾氣地適時點頭應聲,安撫好七業劍靈的情緒後,過了好半天她才發現那人還在地上躺著一動不動。
祁桑狐疑地看向他,她打得太重了?
晏淮鶴的臉上微微泛紅,呼吸一會兒快一會兒慢,脖子上還有她掐起的印子……
她有些心虛,不能怪她啊。
祁桑思索一下,朝他伸出手,道:“起來罷,我出手可是迫於無奈,你可不能怪我……一個低階的蜃影也能把你逼到如此地步,晏淮鶴,你這仙門翹楚不行得很。”
他聽著莫名其妙,凝著她的手看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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