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閆扶音(第1/3 頁)
青銅門開啟以後,山魑如流鶯般“唰”地一聲飛竄了進去。
門後的洞窟比柳逸直想象中大得多,翠綠的榕樹根佈滿牆壁,懸在空中的藤枝無風自動,猶如一隻只朝來人招手的胳膊。柳逸直不敢大意,足尖點在裸露的土地上,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榕樹根。
往裡走了幾十步的樣子,柳逸直便看見了一個半人高的方形石臺,壁上密密麻麻雕刻著青面獠牙的兇獸,四根巨大石柱貫穿地面和穹頂,柱上同樣雕刻著兇獸,可分辨是饕餮、窮奇、檮杌、混沌四凶,它們口中分別吐出一根結實的鐵鏈,末端拴在了一個白髮女子的四肢上。值得注意的是,石柱上蜿蜒盤旋而下的榕樹根也纏繞在了鐵鏈上,給女子附上了第二道枷鎖。
不難看出她已經被囚禁了不短的時日,身上寬鬆的黑衣也因沾染塵土而變得灰撲撲。她散漫地坐在石臺邊緣,左手託著下巴,胳膊搭在了支起的左腿上,右手摳著石臺邊緣的兇獸浮雕。有些兇獸少了犄角,有些少了獠牙,有些沒了後肢和尾巴,鐵鏈被她的動作帶動,發出“嘩嘩”的清脆響聲。
山魑正趴在她的肩頭說著什麼,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她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山魑飄了回來,朝柳逸直道:“我和她說好了,你們談吧。”說完,他便一頭撞進牆壁裡去了。
柳逸直在石臺不遠處站定,自報家門道:“在下山到源柳逸直,敢問閣下是?”
石臺上的妖族將臉轉向他,紅唇輕啟:“閆扶音。”
“閆姑娘,”柳逸直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真的有把握對付道零仙人嗎?”
不怪他有此疑問,石臺上被禁錮的妖族是個瞎子,眼瞳灰暗無神,而且他看得出來,她那一頭白髮並不是本體的顏色,而是妖力枯竭無以為繼的後果。
閆扶音將一個兇獸浮雕的頭摳了下來,握在手心仔細把玩,漫不經心道:“你要是不想合作,我也不反對,反正再過個十天八天,我自己就能衝開陣法了。”
難怪她看起來沒有一點被幽禁的樣子。
柳逸直順著石柱往上看去,只見一顆拳頭大小的聚靈石嵌在洞窟最高處,以它為中心,榕樹根呈發散式向四面八方延伸,這裡似乎就是榕樹根的源頭,也是鎖妖陣的陣眼所在。柳逸直算了算距離,這裡恐怕是那棵怪異榕樹的正下方。榕樹根在閆扶音身上汲取妖力,源源不斷輸送到聚靈石之中,而它背後的妖榕,則有著將妖力轉化為靈力的功能,這就是越靠近榕樹靈氣越濃郁的原因。
“方才你遇到包宇了吧?他是道零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你在這裡猶豫不決的功夫,想必他已經收割了真元回來給道零煉製造化丹了吧。”閆扶音輕聲笑了笑。
柳逸直神色微動,他握了握拳頭,心想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也沒有時間反悔了。
“閆姑娘,我可以為你解開陣法,前提是你需以妖格起誓,脫困後不得傷害無辜之人,還得助我們擒住道零。”
閆扶音挑了挑眉,稱讚一聲:“倒是謹慎。”
她丟開手裡的石頭,向上豎起三指,朗聲道:“我閆扶音以妖格立誓,脫困後不傷害無辜者,並全力緝拿道零。”
“可以了吧?”她放下手笑道。
柳逸直感受到微妙的法則之力在她身上繞了幾圈後才消散了,心中警惕少了幾分,從芥子袋中取出符筆、硃砂、靈紙,就地坐下開始刻畫符咒,磅礴的靈氣隨著他落下的一筆一劃,被硃砂封存進了靈紙之中。
閆扶音冷不丁問了一句:“不知小友師承何人?”
柳逸直坦言道:“家師風菱衣。”
閆扶音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繼續道:“他現在應該是持赤令的令尹了吧?”
柳逸直詫異地扭頭看了她一眼。
雖然山到源是九州仙門之首,處於風口浪尖,可天下人關注的多數是山到源處置了哪個妖異,丹靈衛又殲滅了哪個奸邪這樣的大事,許多不熟悉的人族修士,都不一定知道丹靈衛內部有嚴格的等級劃分,更別說是妖族子弟了。
焱堂弟子持白令,俗稱“白兵”,考入丹靈衛以後便持青令,可以前往九州各地執行任務,叫做“遊走”,十年一度丹靈衛選拔時考進來的弟子便是“遊走”,後續黑令衛尉、黃令從事、赤令令尹,就得靠執行任務積攢功勳才能晉升了。
她一個妖族,緣何對山水令如此熟悉?而且還認識師傅,風菱衣可沒和他說過自己認識這麼一個美貌的大妖。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