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歸路(第1/2 頁)
“他是一個善於偽裝的人。”
謝林平靜地讀出這句話,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如果這一條成立,那麼以上的幾個點,都有可能被推翻,因為一個善於偽裝的人,可以把自己變成任何人。”
祁玉笑了笑,道:“所以我認為,他的身份不會成為你的突破口。”
謝林點點頭說:“他一定有一個能將二十年前和現在能聯絡起來的身份,他不會成為我的突破口,但他本身,就是一個最明顯的突破口。”
這話聽起來還有些繞口令的意思,但在座的二位都沒覺得這樣的表述有什麼問題,也許這就是師生的語言藝術和默契吧。
祁玉摩挲了一下指腹:“往往能被放在最明顯位置的東西,才是真正最刀槍不入的東西。”
就像財富一樣,一個人敢把自己“很有錢”這件事情讓別人知道,那就意味著他有足夠守護這些財富的能力。
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稚子怎敢戴著金銀招搖過市?
謝林將寫了側寫的那本本子抽回來,曲指在紙頁上輕彈一下,饒有興味地道:“我不可以,但這並不代表著別人不行。”
這個別人,祁玉一聽就覺得很有指向性。
“黎元?”
謝林指尖頓了頓,抬頭輕笑:“不止呢~”
聽到這個回答,祁玉微微一愣,心想:所有人都把謝林當做棋子和被動者,可在謝林的眼裡,應該是所有人都在他的謀劃當中。
棋子,也是能做到掌控執棋人的,只要他能做到瞞天過海。
祁玉越想越覺得背後發寒,但顯然,他已經沒有退路了,看著這個早就學會自己飛的學生,他沒有欣慰,沒有嫉妒,反而有些恍惚。
為什麼恍惚?因為,這個聰明的孩子本不該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他根本不是一個野心家,他只是想活著。
祁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我們真的很不一樣。”
謝林無所謂地將本子合上,甚至在指尖轉了一個圈,才開口道:“我們並不需要相像。”
這話一落,倆人的談話也就這樣落幕了。
從祁玉的辦公室出來,謝林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三月的風吹著還是有些涼,他不禁蜷了蜷手指,是如玉般的微涼觸感。
謝林突然想起那個會握著他的手,為他取暖的黎元,又想起將他們兩個牽扯到一起的林宣。
他不禁失笑,也許黎元真的如林宣想的那樣,是他的一條生路。
思緒逐漸放空,謝林混在人海里,周圍人嬉笑怒罵,每個臉譜化的人都活在自己的故事裡,他們有開頭,也有結尾,但你永遠不會知道,因為他們與你無關。
就在這一瞬間,謝林發現自己與世界的聯絡是那麼地微薄,牽扯住他的竟是那些死不瞑目、早已遠去的亡靈。
就因為一句“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他要給那些無辜的人討一個公道,於是他在與彼得潘鬥爭的不歸路越走越遠。
只是如果有一天,他追求的公道真正降臨,謝林這個人又該以什麼為理由繼續走下去?
事實證明,讓一個想太多的人閒下來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會在思考中發現一些自己從未注意到的事情。
比如對那個瘋子身份的潛意識避讓,再比如謝林現在所思考的,一個人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任其發展下去,思想上面的沮喪是足以致命的。
但謝林不會,他從出生開始就接收身邊人的悲觀,最後還做了一個心理醫生,接收更多人紛雜的思潮。
那些看似悲觀的思考,卻恰恰是他能時刻保持沉穩的源頭。
只有一個人能夠坦然地接受最壞的結果,他才能理智而又冷靜地做出選擇。
謝林的理智和冷靜從來就不是天生的,正是因為看過太多人間事才逐漸練就的。
他心理醫生的角色,只是負責旁觀和引導,這看起來像極了一個俯視眾生的神,但神明降臨凡塵,也是需要煙火的。
這一天,謝林漫無目的地遊走,竟無意中走到了市局大門,抬頭的那一刻微微一愣。
因為黎元恰好也站在門口,似有所感地抬頭,隔著幾米的距離,倆人四目相對,沒有什麼曖昧的氣息,有的只是不期而遇的喜悅和意外。
謝林笑了,眸子漫上了細碎的光。
黎元也笑了,他張開雙手,說:“歡迎回家!”
但溫暖的氣氛沒有保持多久,因為原解語花,現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