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第1/2 頁)
當一個人無論如何都要做成某件事情的時候,他的大腦就會自動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所以,在他的眼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甚至是偉大的。
就像是扔硬幣,如果扔中的結果是符合心意的,那你就會說是天意,如果不符合,你就會說這是偶然,不作數。
謝林冷笑一聲,道:“是為私心還是大義?呵!你所謂的改變社會,不過是一場可笑的自欺欺人!”
對面那人伸出一隻手,一點一點地將臉上的面具揭下來,道:“謝林,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經歷這些嗎?”
謝林心頭一震,死死地盯著對方的臉,連握著手槍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道:“楚諺,我是不是該叫你,小石頭?”
在更久之前,天水街的一場大火,將罪惡在世人眼前披露,從此,掃黑除惡的戰役有了最初的雛形。
而那場大火,是衛扶蘇不顧衛雲樓的勸阻,執意放的,當時她帶出來了一個小孩,一個殺人犯的小孩。
一個披著罪惡黑紗出生的孩子,因為衛扶蘇的惻隱之心,從那場大火裡逃離,成為了一個人人稱讚的法醫。
他有著卓越的技術,一群熱情洋溢的戰友,但他依然缺少一樣東西——忠誠。
楚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能保持理智,因為他對國家、對社會沒有歸屬感,他唯一的生活理念就是衛扶蘇把他拉出來時說的那一句——做個好人。
可是,什麼才能叫做是好人呢?這應該是任何人都無法給出完美答案的一個問題。
因為“好人”的界定太籠統了,他只能盡力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好到同事們都稱他為“人形ai”。
直到……衛扶蘇死了,楚諺的人生從此困在了另一場大火裡,再也沒人能把他拉回去。
楚諺將摘下的面具扔在地上,甚至還抬腳碾了一下,他笑了笑,道:“看來,姐姐有跟你講過“最後的晚餐”的故事。”
謝林嘆了口氣,衛扶蘇和楚諺的命運從“最後的午餐”開始,火車駛向另一條全新的軌道,然而衛扶蘇死於人性的玫瑰花,楚諺再次拿起屠刀,想要成為那場啟蒙人類思維的風暴。
當長生真正實現的時候,世界就會出現森林裡的“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人類所謂高高在上的憐憫和道德,會被慾望踩在腳底。
那將是一個人間煉獄,也是楚諺想要的世界。
謝林放下槍,說:“我毀了那些資料,你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楚諺笑了起來,道:“從此以後,你就是這世上最後一個知道長生秘密的人,往後的每一天,你都會被這個秘密詰問和炙烤,謝林,你永遠也無法否認,自己是一個卑劣的,有慾望的人類。”
謝林將手放進外套口袋裡,一臉無所謂地道:“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想著要活著出去。”
楚諺凝視著他,道:“你比我更像一個賭徒。”
在外面看著的程韶是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通謝林怎麼突然就放下了槍,整個談話過程也跟加了密一樣。
就在他想要暗搓搓地再聯絡一點人來,或者是直接賭一把,衝上去把謝林給搶過來時,楚諺突然有了動作,呼吸間就把謝林給箍在了懷裡。
程韶:“……”
這下是從相互對峙,徹底成為了挾持人質,還真是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楚諺一手掐著謝林的脖子,一手穩穩地舉著槍,用一種無情淡漠的目光掃向在場的那些稚嫩的面孔,如果命運的軌道沒有因為玫瑰花事件再一次轉彎,他跟這些人應該也會是同事。
儘管他無法理解對方的熱情和忠誠,但他會尊重每一個人的生活方式,因為“好人”這兩個字永遠沒有正確答案,人生沒有標準答卷。
就如謝林,前半生眼睜睜地看著無數人因為他一次次地走向黃泉,後半生傾盡所有地想為已故之人討一個答案。
這在有些人的眼裡,固執地讓人覺得愚蠢,愚蠢得讓人想笑。
楚諺看著苦苦研究二十年的成果因為謝林,一朝毀於一旦,最先想起的居然是好多年以前,天水街大火裡那隻雪白的手,以及那人拉著他逃離的背影。
衛扶蘇和謝林不愧是母子,連做事的風格都如此地相似,恰似故人歸。
楚諺在謝林的耳邊低低地問:“當集體裡的任何一個個體都無力解決集體的困境時,我們到底該如何做?”
謝林說:“你覺得,我們現在的集體,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