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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習慣性地隨口問她問題,馮屏卻跑偏想:這人起床氣這會兒一定過了。
“是。”
她老老實實回話,忍下問他怎麼知道的衝動。
靳懷明若有所思,沒再出聲,略點了下頭,就算是謝謝她主動送過來的水蜜桃。
久違地連著兩天都沒有正經要緊的事情。他昨天晚上閒得發慌,熬夜練了會兒背,又打了會兒ps5,現在仍然還有點困,吃完水果,乾脆去了沙發上隨便抽了本書,坐著閉目養神。
靳懷明犯困的時候,基本誰都不想搭理,把自己以外的生物全當空氣。馮屏暗暗觀察,記下他的習慣,現在更對於打掃他的臥室很有經驗。換洗灑掃,行雲流水,幾套流程下來,該做的也基本做完了。
她出去的時候,男人已經站在魚缸旁邊,正側身隨意和從廚房出來的師傅交流著什麼。
王皎做了多年家政,什麼僱主都見過,又因為接這檔子活之前,接到了來自頂頭上司馬成軍的千叮嚀萬囑咐,對著靳懷明純粹是專業的恭敬的態度。她之前恭敬,這會兒卻眉開眼笑,對著手裡的手機點了點,明顯挺開心,轉頭看見馮屏了,還主動招撥出聲。
“小馮,過來啊,靳先生說要跟咱倆留個聯絡方式。”
王皎衝她使了個眼色。
馮屏和她做了這段時間的師徒,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算關係良好,兩個人彼此之間已經很有默契,大體能領悟到王皎的意思。
公司家政人員的工資構成是底薪加提成,而靳懷明應該還比較滿意她們兩個人的服務質量,之前每次都還給過額外的服務費,月底作為二人薪水的一部分匯進。如果能和這樣還算大方的老闆有了聯絡方式,以後幫忙介紹幾個同樣多金的僱主,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當然本來應該值得開心。
馮屏有點不熟練地掃過他的二維碼,加了好友,看著透過好友的提示,不知不覺繃緊了薄唇。
她有種預感,但這種預感卻又不一定會成真,也有可能純粹只是多想。
平時服務靳懷明公寓的這一天,幾乎公司裡都不會再派給她額外的任務。畢竟天大地大,再大、再要緊的事也大不過投資人這邊的活。但今天兩個人忙活完定時的工作,下午回到公司,人還沒來得及坐下,就得到馬成軍的臨時通知,說是公司裡有個大姐家裡孩子在學校裡出了點狀況,臨時請假,下午來不了了,手裡熟客的鐘點工單子沒人接,就各自落到剛好回去的她倆頭上。
馮屏倒是沒什麼不適應的。她現在一門心思在賺錢和升職上,對於休息時間並沒有那麼看重。
王皎卻很為難。和年輕的馮屏不一樣,她還有孩子的放學接送任務,並不能立刻答應下來。馮屏自告奮勇,問清楚只是兩單簡單的打掃和做飯的鐘點工,彼此之間又只有地鐵的兩站路,索性一併都接了下來。
“師傅您只管放心。”
馮屏和她打包票,又主動跟馬成軍確認了一遍這兩單熟客的注意事項,隨即立刻背上包包,想也不想,一路小跑出了公司大門。
日落黃昏到月明星稀,她忙得忘我投入,等從最後一家做完飯出來,才發現自己錯過了好幾個電話。有二伯父的、師傅的、還有公司裡其他年輕同事的,大多都是問她一些日常事情。她用紙巾擦過額頭的汗,一一地回,有簡訊回簡訊,有訊息回訊息,還沒打完最後一個字,今天剛加的人卻直接發來通話申請。
靳懷明的頭像是一張風景照。夜色風景,居高臨下,不知道哪裡的大橋長江,四周燈火通明。
她猜應該是他自己隨手拍的。
馮屏抿了抿唇,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喂?”
公交站臺的車流人來人往,她問得小心謹慎,聲音也並不敢太大,和平時一樣,公事公辦。
靳懷明則還是一如既往地直接,上來就是重點:“沒在公司?”
“沒在。”
馮屏莫名覺得自己答得有點犯傻,於是即刻補充,把情況說了個明白。
靳懷明嗯了一聲,大概聽的不太走心。
兩人莫名隔著電話沉默幾秒,對面傳來隱隱的喇叭聲,馮屏怔了怔,福至心靈:“您在開車?”
靳懷明又嗯一聲,只不過嗯完詭異地沉默片刻,忽然道:“我很老嗎?”
“啊?”
“一天到晚您來您去,聽起來像是半截身快入土了。”
靳懷明冷冷出聲,並沒有一點刻薄後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