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合歡宗(第1/3 頁)
“掌門!您讓小書呆下山吧!”
“掌門,弟子實在受不了饒初柳那小丫頭了,若她再不下山,就請您允諾弟子下山!”
“掌門……”
合歡宗坐落在東域歸望山,防護陣法包裹住內山足足七十六座山峰,掌門謝雲煙的洞府就坐落在第三高的峰頂上。
洞府外是一座平坦的高臺,其中罡風連綿不絕,實力不足的弟子往往站不到一時半刻,便承受不住罡風颳骨之苦,識趣離開,因而這座高臺也被弟子們私下戲稱為‘謝客臺’。
此刻,平常清靜的謝客臺上人聲鼎沸。
往日這些或千嬌百媚或瀟灑英俊的合歡宗弟子們身體顫抖地縮在一起,兩兩對視,都能看到對方眼底眉梢的疲憊跟滄桑。
眾弟子想起目之所及的這些面孔半年前是何等瀟灑恣意,只覺罡風穿透胸口,吹的他們心口發涼。
才半年啊!
只半年時間,他們已經變得如此憔悴,再繼續下去,還能有獵豔的本錢嗎!
“掌門!您就開門看看弟子吧!”
“掌門……”
“吵什麼。”
掌門洞府前的空氣中出現淡淡漣漪,緊接著,身穿丁香色輕紗綢裙的美貌女子驟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生著一雙嫵媚的鳳眼,眼波流轉間,視線落在眾人身上,原本叫嚷著的合歡宗弟子們像是被掐住了喉嚨般,齊齊閉嘴,上前行禮,動作參差不齊:
“大師姐。”
“素年師姐。”
“弟子見過素年師姐。”
素年藕臂輕抬,微笑道:“掌門閉關了,宗門的事情交由我處理。”
“各位師妹師弟不妨說說,小師妹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惹得你們如此排擠,非要逼她下山?”
弟子們齊齊低頭,朝彼此擠眉弄眼。
素年耐心等待三息,耐心告罄,面無表情道:“不說就都給我回去安生雙修!”
有個弟子躲在人群中問:“那小師妹下山一事……?”
“她才入門半年,該學的學全了嗎?奠基了嗎?”素年視線掃過人群中幾個人,蹙眉道:“平時你們幾個見面就嗆聲,這會兒倒是齊心,若她真讓你們都這樣討厭,說出緣由,我自會稟明掌門考慮是否將她逐出門牆——”
“不用!”
“別——”
“師姐,我沒這個意思!”
一直低頭裝鵪鶉的弟子們紛紛仰起臉,表情急切。
素年都被氣笑了,揚手召出自己的武器——一把雪青色狼牙棒,每根刺上都綴著晶瑩的淺粉色流蘇——重重往地面一杵:“又要攆她下山,又不願把她逐出門牆!你們是犯了瘋病,想試試謀害同門是什麼感覺?”
她鳳眼微眯,狼牙棒上處於罡風中都紋絲未動的流蘇微微張合,眼底寫滿‘你們真敢這麼打算,就先讓你們體會一下’的仁愛。
出於對大師姐的敬重,弟子們七嘴八舌將最近半年的經歷和盤托出。
半年前,饒初柳剛拜進合歡宗,悶頭扎進傳功閣,廢寢忘食的讀書。那時誰也沒把她當回事,甚至因為合歡宗從未出過這樣書痴的弟子,眾弟子還給她起了個小書呆的綽號,看好戲般地打賭,賭她能堅持幾天。
但誰也沒想到,這個‘小書呆’從傳功閣出來後,會抱著炭筆跟厚冊子堵住他們,張嘴便是虎狼之詞——
“師姐,除卻藥物跟法術,有沒有什麼更實用的辦法讓男修狂性大發?”
“師姑,雙修效果跟男修的持久有關,還是隻要有精氣就夠了?少量多次跟少次多量區別大嗎?”
“師兄,怎麼做才能讓陷入賢者時間的男修再次精神煥發?”
“師——”
複述這段對話的弟子滄桑地嘆了口氣。
素年楞了一下。
她這半年都跟隨謝雲煙在外,回想饒初柳此人,腦海中頓時浮現身材瘦削的清麗少女額上纏著塊用紅線繡著‘我要拜入合歡宗’七個大字的黑色緞帶,纏著騎著一隻頭頂像是被利器削平、寸毛不生的瘦弱靈鶴在歸望山外轉來轉去的樣子。
那時便知此女膽大,卻沒想到她在男女之事上也如此能豁得出去。
——這正是他們合歡宗需要的好苗子啊!
反倒是這些傢伙——
素年似笑非笑地睨了眾弟子一眼:“我怎麼不知道你們臉皮如此薄?”
“當然不只是這樣!”弟子們連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