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清醒(第1/2 頁)
她喃喃低語,淚眼中滿是堅定與執著,像是在和命運做一場無聲卻決絕的抗爭。
此時時間悄然滑至半夜,病房裡寒意漸濃,慘白的燈光在寂靜中愈發顯得清冷。
雲知意坐在病床頭,單手撐著下巴,雙眼佈滿血絲,睏意如洶湧潮水,一次次衝擊著她的意志。
每一次眼皮的耷拉,都似有千斤重,可那僅存的一絲清醒與擔憂,又像尖銳的針,刺痛她、喚醒她。
她深知,此刻閉眼哪怕一瞬,錯過蘇遇君哪怕細微動靜,都會成為她無法饒恕自己的憾事。
於是,每當睏意濃烈到極限,她便狠狠掐一把大腿,刺痛瞬間驅散困盹,換來片刻清醒。
窗外,城市沉入夢鄉,馬路上偶有車輛疾馳而過,帶起的風聲似遙遠的嗚咽。
雲知意的思緒在疲憊中愈發凌亂,往昔與蘇遇君漫步海邊的畫面闖入腦海。
那是個夕陽將天空染成橙紅畫卷的傍晚,海浪輕拍沙灘。
他們赤足而行,蘇遇君撿來形態各異貝殼,放在她手心,說要把大海的珍藏都贈予她,每一枚貝殼都承載著他的深情,那時海風溫柔、時光靜好,仿若世間紛擾皆與他們絕緣。
憶及此處,雲知意嘴角泛起苦笑,眼眶卻又酸澀難當,那美好仿若昨日,如今卻與病榻上昏睡的他形成殘酷對照。
突然,蘇遇君的手指再度輕顫,細微動靜在靜謐夜裡被無限放大。
雲知意瞬間彈起身,睏意全無,雙眼瞪得滾圓,死死盯著他的手,呼吸急促得胸口劇烈起伏。
“夫君,你醒醒呀,是我,知意在這兒呢。”她聲音帶著哭腔,輕且急切,邊喚邊湊近,額頭幾近貼上他的。
蘇遇君眉心緊擰,嘴唇微微開合,似想吐出隻言片語,卻被虛弱無力困住。
雲知意心急如焚,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殷紅血印刺痛都渾然不覺。
她扭頭望向呼叫鈴,又怕離開床邊這須臾會錯過他醒來瞬間,正兩難時,蘇遇君喉嚨滾動,發出微弱“咳咳”聲,那聲音像乾裂土地上的一絲乾裂迴響,揪著雲知意的心。
“咳咳……咳咳……”蘇遇君喉結不停滾動,每一下吞嚥、每一聲咳嗽,都似用盡全身力氣。
原本毫無血色的面龐,因這陣咳嗽泛起病態紅暈,眉頭也緊擰成結,身子微微弓起,似在與無形痛苦奮力抗爭。
隨著咳嗽漸緩,蘇遇君混沌眼眸緩緩有了焦距,意識如薄霧,從沉沉黑暗裡艱難掙脫、回籠。
他抬手,動作遲緩又無力,指尖輕觸胸口,那裡正傳來陣陣隱痛,每一下抽痛都扯動神經,也牽出滿心疑惑。
腦袋緩緩轉動,他打量起四周,入目是一片潔白,牆壁、床單、儀器,皆是冰冷色調,消毒水刺鼻味瀰漫鼻腔。
“這是?……”他喃喃低語,聲音乾澀沙啞,眼神滿是迷茫不解,記憶還停留在自己房間裡面,與這充斥著藥味、儀器滴答聲的病房格格不入,往昔畫面與當下現實猛烈碰撞,一時有些恍惚怔愣。
雲知意眼見蘇遇君這般模樣,眼眶瞬間盈滿淚水,那淚水中既有擔憂他身體疼痛的揪心,更有苦盼許久終見他有甦醒跡象的激動。
她顧不上擦去臉頰上滾落的淚珠,忙不迭地伸出手,想要握住蘇遇君那正顫抖著輕觸胸口的手,可又怕自己用力過猛弄疼了他。
雲知意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最終只是極其輕柔地覆蓋上去,聲淚俱下地說道:“夫君,你終於醒了……嗚嗚……這裡是醫院……你剛剛突然暈倒了,嚇死我了。”
蘇遇君聽著她的話,眼神裡依舊滿是迷茫,努力在混沌的記憶中翻找著暈倒前的片段,卻只覺腦袋像被一團濃稠的迷霧籠罩,怎麼也理不清思緒。
他張了張嘴,試圖發出清晰的聲音詢問詳情,可喉嚨乾澀得似要冒煙,只能艱難擠出微弱又破碎的字句:“我……怎麼會……暈倒?”
雲知意趕忙抬手,用袖口小心翼翼地擦拭去他額頭因掙扎冒出的細密汗珠,另一隻手輕輕撫著他的手背,泣不成聲道:“不知道……你剛回到家沒多久就暈倒了,我怕……”
說著,淚水又不受控制地簌簌而下,砸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濺起微小的水花,每一滴淚都飽含著這段時間的擔驚受怕與滿心疲憊。
這時,值夜護士恰好巡房路過,聽到病房裡的動靜,疾步走進來。
護士滿臉笑意,腳步輕盈地走到床邊,彎下腰,目光溫和地看著蘇遇君,輕言細語說道:“小夥子,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