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第八章 爛醉如泥(第1/2 頁)
未長緲見黎慕江一言不發,並未表達贊同,也未如何反對,便有些錯愕的道:
“難道姊姊你,仍是決定要去找他?可是,幾乎所有人都說,他五年前已經死了……”
見黎慕江仍緘口不言,未長緲黯然道:
“我知道姊姊在想什麼,當初那具搬到眾人前的屍身的確是假的,而且他的那顆狼牙這些年也從未現世……可若他真的安好,失蹤這麼多年,為何半點音訊也沒有呢?即便那時受了再重的傷,這麼多年也該養好了才是……姊姊,我說句話,你別見怪,我雖愛煞了他,可我仍覺得,他極有可能遭遇了……”
未長緲抬眸打量黎慕江,見黎慕江臉上表情並未變化,這才小聲說出了那個詞語:
“不測。”
“而且,”未長緲又搖搖頭:
“我雖從不參與政事,可卻仍有耳聞,姊姊你最多還有兩年時光,若這兩年內你找不到他,屆時一切已成定局,即便再做任何努力也於事無補了;便算姊姊你吉人天相,找回了他罷,可緲兒五年前還只是個小丫頭,此刻卻已大不相同,五年時間,萬一他的雄心壯志與胸襟抱負早已磨滅殆盡,你帶回一個庸人,又頂什麼用?再退一萬步吧,兩年內你真的找回了少主,他也絲毫未變,可是家國動盪,民不聊生,又有幾人仍會把他當成信仰,有幾人願意追隨你們呢……”
黎慕江心中有些詫異,此刻未長緲雖然措辭溫和,可說的內容卻與那日江笑書在廣仁寺說的幾乎一樣,簡直像兩人事先商量好似的……
可黎慕江卻已不是當初那個自己,雖然只有短短几日,她卻近乎脫胎換骨一般,幾乎達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此時聽到幾乎一模一樣的話語,他既沒有暴跳如雷、憤然離席,也沒有黯然神傷、自怨自艾。
她只是淡然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未長緲卻仍然不屈不撓,她思來想去,突然靈光一現,拉著黎慕江近乎懇求的道: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姊姊你不如回家去罷?納蘭爺爺神機妙算,智計無雙,總有法子能護你的周全……回家去,什麼都別管了,老老實實當個大小姐,好不好?”
黎慕江沒有駁斥未長緲這孩子氣的話,她轉頭看了眼仍在昏迷的江笑書,然後搖搖頭道:
“不成的,緲兒。”
“為什麼不成?”
“因為書上還有一句話,吾心安處,才是吾鄉……”
未長緲聽著這句又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話,狠狠白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江笑書,心想我總有一天要弄些黑狗血潑你一身,破了你這妖法,免得姊姊總是為你這傢伙顛三倒四、魂不守舍……
二人相對無言,未長緲抬起酒碗,喝了一口,看著黎慕江,猶自琢磨如何勸說對方。
就在她抬起酒碗的那一刻,俯在桌上昏迷不醒的江笑書耳朵一動。
未長緲正要開口,卻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似乎整個世界都翻了過來,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昏倒前最後一刻,未長緲只來得及想到一樣東西——蒙汗藥。
這是今晚黎慕江第二次見到有人中蒙汗藥暈倒了,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戳了戳未長緲的額頭:
“傻緲兒,怎麼醉成這樣,自己喂自己吃蒙汗藥麼?”
酒是這樣一個奇妙的東西,若你心情低落,一口酒下去便是借酒澆愁愁更愁;若你心胸舒暢,那美酒入口,便是興高采烈,喜不勝收;若你和摯友高談闊論,那麼一壺好酒能讓你們聊到晨雞報曉;若你一人獨飲,那睡前小酌,簡直比任何安神的方子都要管用,只需一口,便能伴你入夢……
酩酊大醉的黎慕江本來同另外二人聊得正在興頭,可隨著二人都因蒙汗藥而昏倒,無人同自己說話,只短短數息,醉意上湧,竟已睡意闌珊,她往桌上一伏,立刻便進入了夢鄉……
便在此刻,俯在桌上的江笑書雙眼嚯的睜開。
只見那對狐媚眼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哪有半點兒中了蒙汗藥的樣子?
江笑書站起身來,先是輕輕推了推熟睡的黎慕江,見黎慕江毫無反應,這才轉向一旁的未長緲,只見他指著未長緲罵道:
“他孃的,小爺我還當你好哄騙的很,誰知道竟對我留了一手,還想給我下蒙汗藥?老子學那不知道是什麼鬼的‘鬼道’學了五年,若是連你這種小毛賊用的蒙汗藥都識破不了,倒不如找塊兒豆腐撞死算了。哼哼,自己吃自己蒙汗藥的滋味可還好受的很吧?他孃的,看小爺我踹你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