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忍更思量,綠樹青苔半夕陽(一)(第1/2 頁)
一語既出,盧瑟與宋思依心中都是一凜。
“姑婆!”宋思依搶著道:“盧公子是孫女請來相助的,他姓盧,卻不姓趙!”
這話說得很明白,既點明瞭自己與盧瑟的交情,又很隱晦地提醒宋牽衣,盧瑟是盧瑟,他前世是前世,二者並不完全是同一個人。宋牽衣聞言冷笑了一聲:“思依,你知道我為何說你讓我失望麼?”
宋思依微微一呆,宋牽衣道:“這些年來,你重振九品堂聲威,為的是什麼,我心裡明白得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行王霸之道不可有慈悲之心,你雖是女子,卻也應該殺伐果決。這個前世姓趙今生姓盧的賊廝,對於你之大計,分明是一大絆腳石。你早該殺之以除後患,可偏生猶豫不決拖泥帶水,你想想看,你有多少次機會下手,又有多少次放過他,你以為你們可以化敵為友麼?”
說到這裡,宋牽衣一頓,然後狂笑了兩聲:“這世上修行之人,哪一個不是毫無仁慈惻隱之心!有利時便用之,不利時便棄之,這廝以五靈短缺之軀,踏上修行之途,心機之深,立志之堅,遠非普通修行者能比,他今後為禍,也必遠勝於普通修行者。與其遺禍未來,不如防患於未然!”
“瘋子!”
說出這樣尖銳話語的,自然是盧瑟自己,這個時候,畏懼也好低調也好,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宋牽衣分明是下定了決心,要將他擊殺當場。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尋到了修行的門檻,卻要折殞在這樣的女瘋子手中,盧瑟著實是心有不甘。
此次古仙洞府、大澤莽荒之行,幕後的推手全是這個女人,莊伯涵臨死前還讓自己助她一把,這樣已經瘋了的女人,盧瑟只想躲得她遠遠的。
“你敢說我瘋子?”宋牽衣擰著眉,她頭髮都已經白了,眉毛也是一片銀白,當擰起眉時,原本還算清秀的面上,只剩下猙獰:“找死!”
一言既出,她動了動手,然而就在這時,宋思依突然道:“姑婆快走!”
宋思依這一聲喊出,極為惶急,彷彿即將面對死亡的不是盧瑟,而是她姑婆一般。宋牽衣佈下算計北地修行者的陷阱,自然不是愚笨之人,聞言住手,全神戒備。然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宋思依盯著南面,神情還是一片焦急。
“思依,你為了這個男人,竟然敢要耍弄我?”宋牽衣冷笑道。
“姑婆,我修成一言讖,是不是騙你,你還不知曉?”宋思依焦急地道:“此人與神裔有大恩,神裔老祖姬栩修為遠遠超過聖階,我們臨走時,分賜我們各一枚蘊著他法力精元的若葉,方才對付樸素乙的時候,我們動用了這兩片若葉,神裔老祖已經感覺到這個危險,正在全速趕來,姑婆若再不帶我走,咱們都只有死路一條了!”
方才二人與樸素乙激戰的靈氣餘波,瞞不住宋牽衣這樣的高手,她感覺到若葉炸開時的力量,心中也是一凜。她對神裔的瞭解超過一般修行者,自然知道神裔老祖是何等人物,但她還是心有不甘:“我殺這小子不過是片刻事情,耽擱這片刻又有何妨?”
“問題不在此,姑婆,你殺了他,那神裔老祖為他報仇,必定加倍趕來窮追不捨,以他的修為,在我們離開大澤莽荒之前便能追上。若是放了這小子,神裔老祖與我們便無冤無仇,便不會全力追趕……姑婆,孫女不敢騙你,那神裔老祖修為實在可怖,十餘個聖階巔峰在他面前都是俯首帖耳無法反抗!”
宋牽衣神色冷漠:“那又如何,殺了便殺了,他追上來也不過是殺了我罷,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姑婆,莊前輩大仇還未報盡,北地修行者還只是折損了六分之一,姑婆這個時候如何能死?”宋思依攻其本心道。
宋牽衣略一沉吟,冷笑了一聲:“千言萬語,你便是要救這小子了……哼哼,我偏偏要殺了他,再見識見識那神裔老祖有何厲害!”
她一語既出,立刻下手,隨著她的指點,一道綠光飛出,直指盧瑟心窩。盧瑟心中憤怒,卻是無力閃避,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綠光衝來,光中夾著一柄小劍,彷彿遊蛇一般。
就在小劍要觸著他的同時,雪雲天駒“啟明”突然縱身一躍,竟然掙脫了宋牽衣的束縛!
脫了束縛之後,宋思依立刻躍下,張開雙臂向宋牽衣抱去:“姑婆!”
宋牽衣揮手便要將她擊飛,可看到她淚眼盈盈的模樣,想起小時沒了父母照顧,她跟在自己身邊時的情形,心中便是一軟,再下手時,便稍晚了些,雪雲天駒嘶鳴一聲,頭上獨角對著她便是一挺,一道亮藍色閃電應聲飛出,若不是她身上法寶眾多,又有一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