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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甘願這時時刻刻都受此隱憂?”
和珅一愣,半晌才輕一搖頭:“我對他——他們這些奪嫡之爭是真地心如死灰,不想淌這混水了。今上待我恩重如山,我和珅這一世為臣,也只要對乾隆爺盡忠負責罷了!”
“……當真?”
“自然。”他是怕了,真地怕了……永琰那件事即便過了這麼些年依然如一隻插在心尖兒的竹刺,一不留神就由要被扎地滿心是血,而老八老十一包括乾隆最寵的老十七,他都從未起過擁立之心,畢竟他們總是或有欠缺難堪大用,又或許……還有些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原由。
可乾隆盛世又究竟還能有幾年光景?魏長生看向天際殘陽如血,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緘默不語。
春寒料峭,郊野涼風席席吹來,拂地眾人都是周身一凜,長生最耐不得寒,最後道了聲珍重,便上轅登車,直到馬車上的芙蓉錦簾放下,他都也沒有回頭再朝他看上一眼。
袁枚忽然回身拍了拍和珅的肩膀,語氣卻是幾分揶揄幾分無奈:“小友日理萬機殫精竭慮原該是最精細不過的人,但於小細節處倒是粗放的很。”隨之卻話鋒一轉,臉色肅然:“月滿則虧盛極必衰是千古至理,江山易主者實非善與之輩,不若未雨綢繆,早早抽身而退,與老夫一般,作一田舍翁不亦樂乎?!”
和珅一挑眉,這袁枚數十年宦海人世浮沉,果然目光如炬一語中的,可如今的他,早已不能輕易就抽身而退了。
紫禁城中的煌煌宮闕,只怕將來也必成他埋骨之所。
袁枚見他表情,已知其不可為,便不再贅言,隨手一揖,便也登車而去。
車馬粼粼,塵土湮湮,魏長生倦極了似的懷抱手爐微蜷著身子靠在廂壁之上,雙目似閉未閉,卻不知流轉著怎樣的心思難遣。
他忽然打了個寒顫,銀官不免奇怪,車廂裡已經溫暖如春,師父怎麼依舊是冷?
“師父,我替您爐裡添塊炭吧?”
搖了搖頭,長生終於緩緩地合上了眼,漫聲輕吟:“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歸……”
和爺,你始終做不到真地無情,真地豁達,所以微末如我,還是儘早離你而去為好。
眼睫間似有星光一閃而過,卻轉瞬而逝。
:暗傷情皇姑離京,定藏邊福帥封王(下)
乾隆五十三年入夏,西藏噶瑪噶舉紅帽活佛確朱嘉措因在拉薩的政權派系之爭中落敗,叛逃廓爾喀(1),慫恿窮兵黷武的廓爾喀國王入侵西藏,廓爾喀族人悍勇無匹,所向披靡,當年英吉利侵佔克什米爾,廓爾喀人奇兵襲擊,竟將三萬荷槍實彈的英國僱傭兵打地落花流水,也早有東侵之心,如今又有確朱嘉措甘為引路,便親自領兵以迅雷不如掩耳之勢奇襲邊境,八月初攻陷聶拉木和濟嚨兩地。八月二十日,廓爾喀軍又攻陷後藏扎什倫布寺,七世班禪丹貝尼瑪連夜避逃往拉薩。廓爾喀軍洗劫扎什倫布寺,寺內喇嘛倘有反抗者格殺勿論,甚至將歷代班禪靈塔上鑲嵌的珍珠寶石都劫掠一空,訊息傳來,舉國震驚,廓爾喀悍然挑戰天朝國威染指西藏,等於給自詡十全老人的乾隆當眾刮上一掌。於是盛怒之下,乾隆命時任陝甘總督的福康安立即掛大將軍印,不必回京述職,即刻趕往青海整軍,四十天之內軍臨西藏。
福康安接旨之後千里行軍,日夜兼程,一萬七千名八旗精銳三十九天之內兵抵拉薩,首戰擦木,殲敵數千;再戰濟嚨,又殺敵近千,廓爾喀軍始知悍將軍威,開始收縮戰線退往邊境;然清軍緊追不捨,於索勒拉河沿岸陳兵對陣,戰事一觸即發。
“大帥!”參將斐英阿遠遠地拍馬過來,馳到福康安馬前才滾鞍下馬,“末將願自請先鋒,與那些王八羔子殺個痛快!”
隨軍參贊的超勇侯海蘭察已經是須發皆白的老將了,卻依舊欣賞這份與他如出一轍的火暴豪爽,哈哈地在馬上笑道:“你爺爺的,前些天在濟嚨你小子還沒殺夠哪?也是,那次前鋒教人白白搶了,這次你就給我好好殺個痛快!”
已是副將職銜的和琳只看了海蘭察一眼,便調轉視線重又看向遠處嚴陣以待的廓爾喀騎兵方陣。他如今也是身經百戰的了,一身戎裝精瘦黝黑,身上的傷也不下百處,自詡次次都身先士卒,可自參軍為福康安左膀右臂以來,海蘭察就時時看他不順,虧得福康安能在上彈壓從中斡旋,以海蘭察的火暴脾氣還指不定要出什麼紕漏。
“不可莽撞。”座騎打了個響鼻,福康安放下望遠境撫了撫鬃毛道,“此處臨近廓爾喀境內,與中原作戰不同,咱們的人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