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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秋狩之事你可要多費心打點了。”
和珅一怔,心中頓時如翻了五味瓶一般,什麼滋味兒都有,半晌才磕頭稱是。
次日乾隆返駕紫禁城,馬戛爾尼上乾清宮覲見,行三跪九叩禮,乾隆龍心大悅,又是賞賜無數,但對馬戛爾尼國書所提開放通商一事,卻只復言如下——
“我天朝物華天寶,無所不有,本不需外夷奇技淫巧之物。朕體諒西洋各國的難處,所以准許在廣州一地開設洋行,滿足夷人所需。……天朝法制森嚴,每一盡土地都開於版圖,不容分制,英人請求賞給土地傳教立言等事斷不可行,……爾國王惟當善體朕意,益勵款誠,永矢恭順,以保全爾邦,共享太平之福——”
馬戛爾尼驚詫地抬起頭來,他原以為自己已讓步至此,這中國皇帝沒道理不答應個對雙方都有利的事啊!然而當他憤怒地看向和珅的時候,他便發現,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中堂大人眼中的失落與不解,比他猶甚。
當天晚上,乾隆著小貴子送去一份口諭:“士農工商,商為末流,乃千古不變之定理,何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卿怎可本末倒置,以蠅頭小利換我天朝臉面尊嚴!”這是這些年來,乾隆寫過的口諭中措辭最強烈的一道。和珅跪地接了,一遍一遍地看了,忽而跌坐於地,搖頭失笑。
這些年來他時時如臨深淵刻刻如履薄冰依舊是聖心難測——這位從來就大權在握揮霍豪奢慣了的皇帝,又哪裡知道,他拒絕的華夷通商又何止是蠅頭小利!節流不可,開源也難——鮮花著錦的乾隆盛世又能延續幾年!
這是第一次,他生出了幾分高處不勝寒的倦怠。
即便心下煩擾,木蘭秋狩之事還是有條不紊地準備妥當。乾隆五十六年十月,乾隆帶著阿哥王爺親信大臣侍衛宮眷數萬人浩浩蕩蕩地駕幸承德,開始了他一生中最後一次的木蘭秋狩。
秋風颯颯旌旗獵獵,木蘭圍場之間一派“千里霜林盡染丹,漫山紅葉溢金流”的美景,乾隆在華蓋車上端坐,他雖然也換上了一身戎裝,但卻再也沒能象往常那樣縱馬馳騁——大臣死活不讓他再上馬了,乾隆只得悻悻作罷,他自己也知道,如今風燭殘年,早已今時不同往日了。清咳一聲,乾隆抬眼看向站地離他最近的成親王永瑆,嘉親王永琰,慶郡王永璘,其中尤以永璘最為氣盛,乾隆老年舐犢,待這幼子尤為不同,他這一身的金龍鎧甲便是乾隆御賜,當年康熙爺穿著平過準部的,一身戎裝,更是顧盼奪人,不可一世。乾隆滿意地衝他遠遠一笑,再望右看去,是嘉勇郡王福康安,戶部尚書福長安,和一等忠襄侯文華殿大學士和珅並額附豐紳殷德。都是一派翎羽輝煌英雄氣度,心下大為寬慰,徐徐開口道:“今日圍場聚殲猛獸,朕就不下場了,爾等可各顯神勇,拔得頭籌者,朕有重賞!”
其實即便沒有重賞,誰不想在皇帝面前爭個高下!
於是畫角聲剛過,甲冑在身,長槍在握的諸人頓時如離弦的箭一般疾衝了出去——王公貝勒們縱馬馳騁,張弓引箭,馬嘶獸鳴,將這片山林化作壯烈狩場。
不過小半柱香,永琰忽然拉韁止步,隨後跟來的穆彰阿也勒馬停下,小聲地問道:“主子?”永琰翻身下馬,解開沉重的鎖子甲掛在鞍上,現出一張極其成熟英氣的臉來:“本王不陪他們鬧了。”誰看不出乾隆設這個局不過是想給那最擅長弓馬騎射的福康安和他的十七弟的臉上貼金,他還沒老八老十一那麼蠢,真去拼死拼活。
別的不說,永璘弓馬嫻熟,年富力強,論武功的確是眾阿哥中頭一分。更何況,他還有永琰難以企及的天恩殊寵。
自令皇貴妃前年沒了之後,乾隆就追封其為孝儀皇后,陪葬裕陵——而膝下能稱為嫡子的就只有嘉親王永琰和慶郡王永璘二人,這些年來,慶王聖寵深厚,京城中除和珅外無人能出其左右,朝中多有黨附者。反觀永琰,依舊謙和端方溫吞性子,遇事從來一味忍讓,風頭較之永璘大大不及,朝中有知機鑽營的,看出乾隆也在對二位阿哥暗加甄選一評高下以定儲君,都認為永璘必勝。
穆彰阿有些詫異,“那難道就白讓旁人在皇上跟前兒長臉?”
永琰冷冷一笑,要長臉何必那麼累?!“你忘了當年世宗皇帝如何被聖祖選為皇嗣的?”穆彰阿微吃一驚——就聽見不遠處一陣歡呼,循聲望去,卻是永琰的嫡長子,福晉喜塔喇氏所出的綿寧竟用特製的小弓箭射死一頭母鹿,眾人歡聲雷動,將那中箭後還在掙扎的母鹿綁到乾隆跟前,都誇綿寧世子不滿十歲有此神勇實乃天賦異稟,乾隆也笑逐言開,當即把黃馬褂、雙眼花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