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社會主義(第1/2 頁)
汲汲營營又一年,一轉眼呂賢錫便已二十歲了,與初來塘沽時相比大有不同。
如今的呂賢錫身形高挑,眉毛上揚,眼神有如鳳凰倨傲,修長的鼻樑高挺;絳紅的薄唇點綴在白嫩的肌膚上,更顯端莊。
幾年的學習讓她更加自信大氣,舉手投足間盡顯典雅,此刻她靜靜地站在碼頭,輕而易舉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嗚——!”
汽笛聲響起,一艘郵輪在寒風中靠岸。
不多時從船上下來了牽著手的兩人,正是方小洲和元汀蘭。
見到呂賢錫,元汀蘭歡呼一聲,快步跑來緊緊擁住她。
“這麼高興?看來是成了?”
元汀蘭重重點頭:“賢錫,往後你就可以稱我為‘方夫人’了!”
呂賢錫輕笑出聲,看了看她身後滿臉通紅的方小洲,由衷地為他們感到高興。
相處一年有餘,呂賢錫最清楚方小洲和元汀蘭的感情有多親密。
方小洲待元汀蘭極其溫柔:元汀蘭要找呂賢錫一起學習,方小洲就會將她送到門口再去上衙,下衙後又會帶著禮物來接她,有時是一束野花,有時是幾顆糖,有時是一包糖炒栗子。雖然都不貴重,卻可從中窺見方小洲的愛意。
元汀蘭也時時掛念著他:看到新書,她會道“這本書我家方先生沒看過,我要借回去給他看看”;吃到美食,她會道“這個好吃,我要留著給方先生嚐嚐”;每至月末,她會道“這個月方先生的俸祿快用光了,我要帶他去天津玩玩”。
或許是思念女兒,或許是看到了方小洲在各地報刊上發表的文章,去年冬月時元汀蘭父母來信讓他們一起去上海過年。
呂賢錫當時就知道,元家父母應當是心軟了,捨不得女兒在外受苦。
果然,元汀蘭就如願以償地同方小洲結婚了,原定二月返程,如今也拖到了三月才回來。
“恭喜你呀!方夫人~!”
元汀蘭嘿嘿一笑,塞給了呂賢錫一個大紅包,故作心疼道:“唉,可惜了,你不肯結婚。這個紅包給你之後,怕是收不回來了!”
“你都留學生了還在意這個紅包,你要實在心疼,我還給你就是了!”
呂賢錫作勢要將紅包退還。
元汀蘭連連後退:“別別別!我就是開個玩笑!”
幾人有說有笑的從碼頭聊到方小洲的府邸,因為他們旅途疲憊,明日又要去天津拍婚紗照掛在臥室,呂賢錫便早早離開了。
第二天,拍完婚紗照的元汀蘭拿著一份《大公報》,美滋滋的登門,臉上的表情十分興奮。
“賢錫!你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呂賢錫接過報紙一看:“二十世紀之新主義?”
元汀蘭點點頭,雙眼發亮:“你把它看完!”
文章第一句話便說:“於二十世紀之天地,歐羅巴之中心,忽發露一光明奇偉之新主義,則社會主義是也。”
呂賢錫第一次聽說“社會主義”這個概念,一時也來了興趣,快速將文章讀完。
可惜這篇文章中的社會主義概念並不是很清晰,呂賢錫總結下來也就是:社會主義是一個由工人農民組成的大同社會。
見呂賢錫看完,元汀蘭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是不是感覺找到了一條新的路!?”
呂賢錫皺眉,想到了由農民發起的義和團,他們的惡行歷歷在目:“農民愚弱,怕是難堪大任。”
元汀蘭撇嘴,反駁道:“他們愚弱,那我們就教他們呀!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要怎樣才能為自己爭取權益。”
呂賢錫問:“你好像很喜歡這個社會主義?現在大家不都在鼓吹什麼資本主義、君主立憲制嗎?”
元汀蘭道:“我在日本留學時曾有幸聽過孫文先生的演講,其中有一句話對我印象頗深。
他說:‘東方的文化是王道,西方的文化是霸道;講王道是主張仁義道德,講霸道是主張功利強權;講仁義道德,是由正義公理來感化人,講功利強權,是用洋槍大炮來壓迫人。’”
“雖然孫文先生也是推崇資本主義的,但我卻始終覺得他的理念和資本主義有些不和。我認為,資本主義本身就是霸道的,資本、資本,不就是功利嗎?追求功利,不就有了強權嗎?”
“直到今天看了這篇文章,我才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中華四萬萬人民,九成是農民和工人,這才是我們該走的道路!”
呂賢錫不贊同:“可是義和